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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初出茅庐

艳阳高照行囊满,铁笛声声催欲归。风卷黄沙烟尘处,心似白浪一瞬间。

旧时曾别杨柳岸,今朝再踏晓月寒。携手共赴巫山雨,回首已是五月风。

石碣镇,小院,老榕树,石桌石椅,孤单的背影……

夜深了,今晚的星空格外闪烁,丝毫没有受到城市灯光的污染,而谢风就这样坐在石头上,痴痴无语默默注视着夜空闪烁的群星,还有那轮弯弯的残月。

烟,谢风抽了一根又一根,身后许大虾的房间灯灭了又亮,亮了又灭,争吵声再次响起,伴随厮打,急促地喘息声,一阵阵地鬼哭狼嚎,撕心裂肺……简直让人惶惶不可终日。

夜更深了,终于灯又灭了,再也没有亮起,而谢风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自己今晚已经被他(她)们的疯狂所彻底遗忘!

“许金,你大爷的,一对狗男女,奸夫淫妇,男的花痴,女的犯贱!”谢风嘴里默默诅咒着……内心却无比凄凉!

长夜漫漫,将何去何从?总不能在这院子里坐一晚吧?彻底绝望后,谢风迷茫的眼神开始四处游离……

忽然,他看见三楼最靠右的房间不知道什么原因灯亮了,这盏灯犹如黑暗中的灯塔,顿时给谢风带来了光明与温暖!

哦,想起来了,这是今天傍晚下来收衣服的贵州女孩阿囡的房间,犹如抓住了一颗虚无缥缈的救命草,谢风呼的站了起来,来回踱步不断徘徊……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谢风脑海中闪现,对,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为了有地方睡觉,他今晚必须豁出去了!

扔掉手中最后一支点着的烟,用脚在地上狠狠的踩灭,转身看了一眼许金房间门口那双摆放整齐的黑色高跟鞋,叹了一口气后,谢风头也不回的走进对面的小楼里………

铛,铛,铛……夜里的敲门声格外刺耳,谢风的心也跳的更加剧烈,虽然上来前他想到过千百种被拒绝的理由,但是为了有地方睡觉……

他今晚必须再试一次,铛,铛,铛……又连敲了三遍后门还是没有反应,谢风的心如石沉大海!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又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反应,便极度失望后,拖着沉重的腿,转身准备离开,回到楼下院中老榕树下,原本属于他该待的地方……

可是人在极度失望的时候,奇迹总会出现,就在谢风转身的瞬间,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哥哥是你啊,有啥子事嘛?”

多么好听的声音,仿佛天籁之音般瞬间把谢风的心给融化了!

“咳,咳,也没得啥子事,就是看你房间的灯还亮着,想上来坐坐,如果不方便的话,我这就离开!”

边说谢风边转过身来,映入他眼帘的是门背后射出来的橘黄色的灯光……

还有穿着粉色蕾丝卡通娃娃款的睡衣,那是套装,短袖短裤,如丝般的泛着柔光,露在外面的是藕节似的胳膊,光滑的腿,猫猫款的拖鞋,一双胖嘟嘟的小脚丫……

谢风没敢看她的眼睛,刻意隐藏着自己的尴尬,他知道那双弯弯的月牙正注视着自己的慌张!

“哦,这样啊,那你进来嘛,反正我也是睡不着觉,咱们聊一哈天,也是蛮好的嘛!”

女孩的大方反而让谢风有点不知所措,不过,谢风还是顺着她的腔调说了一句“要得嘛!”

进入女孩的房间,谢风的心跳的更加快速,他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女孩子的房间都有一种非常好闻的味道。

不知道这是与生俱来的,还是因人而异,总之那种化妆品混合着洗发水,沐浴露,洗衣液,还有香水的味道,在那个夜晚真的很好闻!

“你的房间好干净哦?”谢风没话找话的同时,故作镇定的四处打量女孩的房间……

这是很简单的一间出租屋,一床,一桌,一椅,一个布衣柜,一个落地镜子,再也没有其它多余的东西了。

粉色的蚊帐,床垫上铺着干净的灯芯草席,一对枕头也是粉色的有着蕾丝边的,一床薄薄的秀着兰花的被子已经被轻轻被掀开过。

床上枕头旁边靠墙的地方还摆放了一个毛绒绒的小熊玩偶,蓝色碎花窗帘下面是黑色的桌子和椅子……

桌子上有个化妆台,里面摆满了不少廉价的化妆品,东西摆放的很整齐。

门的旁边还有脸盆和接水的桶,一看就是用来冲凉洗澡用的,就是这么简单出租屋,却被女孩布置的既干净又温馨!

“你好会讲话哦,你为啥子那么晚都不睡觉哦,我都看你在院子里坐着抽了好多烟哦!”

女孩的追问,让谢风无地自容,他想骗她说在数星星,估计她也不会相信的。

谢风最后还是实话实说……

“他告诉她其实他今晚已经无家可归了,唯一睡觉的地方已经被他的老乡和他女朋友占用了!

原指望他(她)们睡床上自己好打个地铺,结果那两个人也不知怎地,非得要折腾的天翻地覆,死去活来……

至于最后,这两个人总算是不折腾了,但也彻底把他给遗忘了,于是他只有坐在院子无聊的抽烟,数星星了……

幸亏看到你的房间灯亮了,所以才厚着脸皮上来跟你聊会天,顺便打发这无聊的长夜……

如果你要是瞌睡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了,继续回去数星星好了……”

谢风一脸无奈的表情!

“没得啥子,其实我也蛮喜欢听你讲话的,你的普通话讲的好标准哦,懂的也好多哦!

你肯定是上过大学的,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好可怜哦,我叫余囡,你叫我囡囡,或者阿囡好了!

我就没得上过啥子学,初中毕业很早就出来打工喽,家里除了有一个老父亲,弟弟,还有一个老奶奶,他们都在家里守起的。

弟弟在上小学,爸爸在种地,妈妈不在喽,老奶奶身体不好,有病了,要吃药看病……

弟弟上学也要钱,爸爸年龄也大了,在地里也找不到啥子钱……

他 出去到工地上打工还被钢筋把腰杆给搞伤了,我也是没得办法才早早出来打工的!

所以我要挣钱,我要养家,带我出来的那个表姐,跟一个男人去深圳了,把我一个人放到这里了。

我不怨她,我有手有脚,可以做活路,但是在厂里打工,也确实挣不到太多的钱呦?”后来……你听我讲,莫笑话我哦……”

贵州女孩阿囡的话,一旦打开就倾泻而出,一发不可收拾,她用她的方式在讲,谢风用自己的方式在听……

静静的,不忍心打断她的故事,那一晚她同我讲了许多,许多……

甚至把她上班地方也告诉了谢风,并同他说了许多同事之间的趣事。

看得出这是一个性格开朗活泼的女孩,当我问她有没有耍男朋友的时候,她突然沉默了……过后,她哭了!

“我耍不起男朋友,因为我是一个不干净的女娃儿,我的第一次给的是一个让我恶心的糟老头子,没得办法,那个时候我需要钱给我爸爸治腰!”

阿囡哭的很厉害,谢风为自己的冒失深感后悔……

但也为她的遭遇深感震惊,尤其是知道她的第一个男人是个可以当她爷爷的糟老头子那个金牙王伯时,他彻底被震撼的无语了!

谢风不知道她为何同他讲这些,可能是压抑的时间太久了……

她现在只需要一个能静静听她倾诉的对象,他的无心之问却深深刺痛了她痛苦的往事!

不过当她擦干眼泪,却毅然决然的说了句 ……

“其实也没得啥子好哭的,这就是我的命,还好,再有两年爸爸的腰就能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做活路了。

弟弟也大了,也懂事了,老奶奶虽然还是那个样子,但是爸爸可以照顾的到她喽。

我坚持再做两年,攒点钱就离开这个地方,重新开始!”

谢风终于明白了阿囡说的再做两年是啥意思了……

原来她的第一给了那个糟老头子金牙王伯后,老头给她出注意,让她白天上班,晚上回来再给她介绍一些私活,金牙王伯顺便也从中抽点介绍费!

如果他有需要的话,阿囡必须要随时陪他,一个月跟他超过过四次的话,那老头就答应免除她当月的房租!

这样的话,阿囡白天工厂上班挣一份工资,晚上回来兼职,也可以多挣些外快,顺便还节省了房租,那样就可以多存些钱了。

不过老头那里的几次是她每月必须去的,也是阿囡最怕去的,她说那个糟老头子越来越变态了,每次都把她折腾都好几天走不成路!

“没得啥子,再坚持两年,就不做喽!”

这句话是阿囡今晚对谢风说的最多的话,我也相信这是她对自己的承诺!

“好了,不说那些不开心的话题喽,哥哥你怎么不瞌睡啊,我是要打瞌睡喽!”

阿囡打着哈欠对谢风笑着说道……

唉,这真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刚才谢风还沉浸在她的悲惨遭遇中,她这边就已经跟没事人似的笑着下逐客令了!

“嗯,那好,太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了!”

想想天也快亮了,谢风就起身准备下楼,可就在转身的瞬间,阿囡的一句话却又让谢风怦然心动……

“哥哥,还有两个多小时天才亮,你要下去喂蚊子嘛……

要不咱俩就挤一挤,我睡里面,你睡外面,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也没得啥子的,放心!”

谢风听后,愣了半天,犹豫了一下,想想阿囡的话也对,如果现在下去还得继续喂蚊子,不如就在这里凑活一晚。

一个女孩子都不怕,自己一个大男人怕个鸟,睡就睡,何况今晚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能有个地方睡觉嘛……

想到这些,谢风便定下了心,转过身来向床上望去的时候,阿囡早已背对谢风,面朝墙壁似乎睡着了。

枕头是摆好的,被子是半掀开的,隐约能看见阿囡粉色睡衣的背影。

再次犹豫了一会,谢风终于脱掉了穿了一天的牛仔裤和衬衣,轻轻搭在了椅子上……

他不愿弄脏女孩的床,但是这样的模样,似乎只剩下一件裤头可以遮羞了,迟疑半刻,管它的,反正她是背对着自己,她看不见的。

于是谢风悄悄来到床边,轻轻掀开被子慢慢平躺了下去……

掀开被子的瞬间就着灯光,谢风无意中看见阿囡整个蜷缩的背影,粉色睡衣裸露的地方,肉肉的,白白的,光光的,滑滑的……

“关灯”,正当他平躺下细细品味的时候,阿囡一声关灯,把谢风吓了一跳,还以为她早已睡着了呢?

唉,谁让是人家的地盘呢,看样谢风只得乖乖听话了,再次起身,走到门口,关掉房间的灯后,在一片黑暗中谢风摸索着又爬上了阿囡的床……

黑暗中,平躺在床上的谢风,不知怎的忽然睡意全无,无处安放的双手搭在胸口,数着自己的心跳,听着旁边阿囡的呼吸声……

谢风甚至尴尬的问自己,今晚不是苦苦寻觅睡觉的地方嘛……

现在已经达到目的了,为何还要如此亢奋,可是他越想强迫自己早点入睡,越是无法安眠,身体也逐渐因为平躺而变的僵硬。

他甚至不敢随意翻身,害怕惊动了身边的女孩,所有的疯狂也都只因为一个念头,谢风知道是许金和阿群今晚的疯狂刺激了自己的臆想……

想象着阿群风尘中的样子,谢风大脑已极度亢奋,唯一闪现的画面就只剩下了许大虾和他女人阿群,在房间里如何的鬼哭狼嚎,甚至撕心裂肺般的疯狂……

当然还有他(她)们大排档离去后模糊的背影,尤其是那双黑色的高跟鞋和阿群风中飘舞的长裙白皙如玉的小脚丫,红色的指甲油格外的鲜红欲滴……

疲惫不堪的谢风,终于沉沉地睡去!

(待续)

人生犹如一列高速行驶的列车,窗外的风花雪月,烟尘古道……也只是记忆中的片段!

站台之处,有的人上车,有的人下车,行色匆匆,把自己的故事装入行囊,挥一挥手,告别昨日的忧伤,你欠未来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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