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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二章 英烈浩气如歌(大结局-上部)

一个卫兵跑过内圈警戒线去问,很快回来,报告说:“参座点的酒菜还没到。有一个商行老板,被挡在上水方向的外圈警戒线那边,他倒是送些酒菜来了,说是要送给参座。”

王参谋长疑道:“商行老板?进警戒线没有?”

“二连长没让他们靠近外警戒线。二连长说,要请示司令部参座。”

警备司令部经常收到这样的礼食。王参谋长说:“好,来得正好。“一转念,”哎,你看到那老板了?认不认识?”

卫兵道:“我跟司令参谋长参加洎江商会酒会时,好像见过那老板一次,应该没认错。”

“哦,那好,你再去,人就不要让他们过来了,就说,我们收下酒菜,改日再登门致谢。”

卫兵应一声又要走。王参谋长又叫:“等一下,你记得那老板,长什么样子?不会记错?”

卫兵说:“应该不会错。这老板平时待人和气,总是笑眯眯的,我记得他姓宋,只是今天气色好像有点变,好像——”

话未说完,王参谋长打断他说:“你等一下。”他看看那下面江边的驳船拖轮们,大声喝令:“快,开船!”

这时候,下面两艘驳船都已经和拖轮挂好。趁着灯光看下去,波光水色中,两驳船堆成两个庞然大物,两拖轮显得精悍利落。

王参谋长心想:“这难剿的共产党,老子的老学长,还真地找到这里来了!我就不信,老子外线警戒,内线警戒,一共三挺机枪,就挡不住你们几支驳壳枪。只要船一开,我就专心对付你!”

王参谋长看下面船上人们在忙碌,对一个卫兵低声下命令:“去,去个人报告何司令,派人从外面包围码头。走这边过去。”

那卫兵连忙跑了。

王参谋长又对刚才那卫兵低声说:“去,到外线警戒那里,悄悄跟二连长说,那姓宋的老板,是共产党,先稳住他们几个。实在拖不下去,缴不了他们的枪,就开火,这可是立功的机会!”

那卫兵一惊,说:“是。”他整整枪盒,也飞快跑了。

王参谋长心道:“老学长,你敢来捋虎须,我让你腹背受敌,就算你是关云长,这里,就是你的麦城了!”

又忽然想到,“那么,我算得上是干掉关云长的东吴吕蒙吗?不好,吕蒙死得惨,这比喻不妥。”

王参谋长沉声向身边卫兵,以及沙包堆成的临时机枪火力点士兵们下令:“弟兄们,准备战斗!”又喝道:“那下面,怎么还不快开船?”

忽听得岸上某处传出一声响亮的鸟鸣。紧接着散开的好几处,以及低处船坞那里,都有鸟鸣声回应。

鸟鸣声或长或短,竟都音调凄烈,似在诉说满腔悲愤!

又听得江边低处有人在吼喊,不知喊些什么。隐隐只见驳船上,有人往水里跳,拖轮上,也有人向水里跳。

王参谋长骂道:“妈的,怎么回事?探照灯!”

探照灯应声亮了。只见下面,驳船拖轮上,人们继续向水中跳,有水手,还有国民革命军士兵。

探照灯光下,船外水里人们拼命向外游,有人不游,在那里踩着水,大声怪叫。乱哄哄中,听不清叫些什么。

王参谋长吼:“下面水里的人,在叫什么?”

十几级石阶下,一个国民革命军士兵听清了那声音,转身仰面向上司喊:“报告!那水里的人说,船马上就要炸,要想活命的快跳水跑!”

王参谋长惊怒大吼:“他妈的,那是赤匪妖言惑众,不要听他胡——”

火光一闪,王参谋长的吼声被下面船上传来的第一声爆炸打断。

巨大的气浪直扑上来,推得王参谋长和左右的士兵们乱七八糟翻倒。

接连的爆炸声响起,浓烟烈火从下面稍远低处的船和船坞升腾上天空。

爆炸声稍歇,站起身来的人们只觉热浪滚滚。有的不得不扭转身子,脸避开,用脊背和屁股顶住。

王参谋长站起来,呆呆站立几秒钟。又吼一声,声音嘶哑。

他一边吼叫,一边冲到架了重机枪的沙包工事边。

重机枪副射手上身倒在麻袋上,脸侧开花,血和脑浆都出来了——不知是被下面飞上来的什么东西正好击中头侧。

重机枪正射手拉扯了自己助手两下,看出其已死了,撒手放下,一抬头看到王参谋长冲到跟前。

这重机枪手跟随王参谋长经年,从未见过这一向温文尔

雅的长官如此神态。

重机枪手立即握好机枪,犹豫一下,不知向哪里开火。

王参谋长到底是战将,即使此时,他也不乱下命令。他再看一眼江边水面船火,大声喝道:“弟兄们,快,到外圈警戒线,消灭那边赤匪!”

这些士兵训练有素。他们快速从警戒位置跑出,边跑边列成了数路纵队,飞快地沿街,向王参谋长指出的方向前进。

这时候有机枪响了,却不是跟前这挺重机枪,而是另一挺机枪,在街道那头的外圈警戒点响起。

王参谋长在后看见,路灯光下,自己苦心训练的精锐队伍十几秒钟就被打得七零八落,倒卧半街。

这时对面远处的机枪停了。

王参谋长手一挥,重机枪手握着枪把,移动枪口。

又是一声枪响。握着枪把的重机枪手头一歪,倒在沙包后面。

紧随王参谋长的一个卫兵是机枪手出身,富有战斗经验。这时他不待王参谋长命令,跳到重机枪后,推开死了的主射手,双手去抓机枪握把。

又一颗子弹飞来,正正穿透了他的脑瓜。

王参谋长伏在沙包后面,向远处看。只见两百公尺外,外圈警戒点那边黑乎乎的。共产党枪手竟然把靠那边的路灯都打灭了。

身边身后的卫兵们都伏在地面或在沙包后面,看上司王参谋长。“敌暗我明,这战斗,怎么打?这对手的枪法,真是令人寒心------”他们脸上神情透出他们的此刻念头。

王参谋长集中目力看那边。

这时大火已从江边好几艘船上冲天而起,码头周围都照亮了。同时也把王参谋长他们这里照得很亮。

外警戒点那边好像没什么人了。远远见街当中,有国民革命军士兵在匍匐前进,向外警戒点敌人那边慢慢移动。

王参谋长心道:“老子的兵,还不错-----”想到不知已经死了多少兵,心中痛惜。他喝道:“传令下去!等老子重机枪一响,弟兄们就给我冲!”

地面的士兵们迅速地从后向前,连打手势带说话,把命令传出去一截子。

王参谋长低姿从沙包工事入口爬进去,到了重机枪后面,随即突然站起,双手握住枪把手,快速挪动枪身,移正枪口。

地面士兵们都向前方看,等着参谋长的重机枪响,好开始冲锋。

机枪没响。其他枪声稍停的瞬间,大火燃烧的声响中,有远处步枪隐约响了一声。

众人都赶紧侧脸看,看不见王参谋长。只看见那黑沉沉的马克沁重机枪,依然在沙包上蹲着不动,也不出声。

众卫兵不顾危险,奔蹿到沙包工事后面,看见王参谋长仰面向天,脑门正中一个洞眼,血还在汨汨外淌。

王参谋长最后的眼光,看见码头上方的天空,被火光映得红到了极高极远的苍穹深处。

码头军火船爆炸十分钟后,洎江郊外铁路上的货运车站调车场发生巨大爆炸。三车皮弹药炸毁,货运站和调车场连炸带烧,毁得不成样子。

当天后半夜,洎江警备司令何启廷不报告任何上司,亲自带了一个加强连,把从佘家木器行拖出来的共产党人的尸体装上卡车,又把剩下的还在医院里的被俘人们丢上另一辆卡车,一起拉到离洎江城很远的一座小山上。

他让一个连在小山四周警戒,一个排的兵持枪,子弹上膛,围住地面上躺卧的共产党重伤员们。

一个排的兵挖坑,挖了一个大土坑。

兵们挖坑的时候,何启廷在火把光亮中,先下令:“凡不愿投顺政府的,一律当场处决!”

然后一个个问几个活着的受伤俘虏。

问话简单直接:“投不投顺政府?”

有的回答:“不!”

有的根本不屑理睬。

有的怒目而视。

一声声枪响,刺破山野间黎明前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尸首被扔进大坑,回土填埋。埋完后,地面突起一土堆。士兵们奉命弄些草木盖上。

何启廷下令:“谁也不许向外泄漏此事!违者查到,立即执行军法处决!”

何启廷的这次夜间行动,使得十多年后,全面胜利了的共产党人多费了许多功夫。

何启廷收到了调动他去剿共大部队的命令。

洎江新任侦缉科科长向何启廷请示:“如何处理费烈费专员的遗体?”

何启廷想了想,说:“这费

专员,恨他的人不少。他躺在坟里,估计也安生不了,埋在哪里都不合适。这样,直接扔到江里,也算水葬了。”

尾声一

一九五零年年中的某一天下午,一座小山半山腰上,稀疏林木中一块空地上,一个大土堆边,十几位壮年男子肃然而立。

这些男人,都穿着军装。左胸前,皆有布制胸标,白底黑字,“中国人民解放军”。

有的背了枪,有的空手,有的袖子上挂了臂章,上缀“军管”二字。有的挂的臂章上是“公安”两字。

显然,他们来自不同的部队。

肃立片刻后,壮年军人们每人手执一瓶白酒,环绕大土堆,缓步而行。

他们都一边走,一边伸手,向大土堆洒下大半瓶酒去。

酒香弥漫山林。

他们当中,有的满面是泪,默然无语;有的边走边咕咕噜噜地说些什么,声音哽咽。

一圈绕毕,壮年军人们面向大土堆,席地而坐。

他们互相以酒瓶相碰,将剩下的酒倒入喉中。

随后,他们又引吭高歌。

他们的嗓音,或沙哑或圆润,都透着无尽的悲愤和怀念。

山坡下不远处,有好些辆美国造吉普车。

车里车外,一群年轻的警卫员和司机们正聊得热火朝天。

部队的趣味,自己首长的传奇经历,本人和战友的杀敌故事,刚刚解放的地区的民俗民风,都被这些年轻人说了个热闹。

当高坡上的歌声传下来时,这些经历过战火的年轻人都停了说话,齐齐站立,向山岗上望去。

警卫兵们先稍少困惑,继而都摘下军帽,个个热泪盈眶。

这些年轻军人,都或多或少地听说过自己的首长的战斗经历。

这会儿,首长们怀念先烈的悲怆歌声,引发了青年人们对先辈烈士的景仰,以及对自己牺牲战友的深切缅怀。

几天后,山岗上的这大土堆被挖开,原来这是一个大坟包,里面是一些不整齐的尸骨。

一群着白大褂的男女,谨慎小心地取出尸骨们。

工作中的他们,面容严肃,还不时流下泪来。

看照片,看文字,对骨头,将骨头们分别装箱运走。

坟包平了。

山坡上,栽下一群松树柏树苗。

几年后,松柏们长得郁郁葱葱。

风起时,卷起啸声,如歌如泣,传出很远。

到了“全民大炼钢铁”时代。

某日,砍树砍疯了的一群男女,你追我赶,嬉闹着来到坡上。

他们都带了大锯斧头,准备将山坡上的这大群刚刚长起来的松柏砍个精光。

他们惊奇地发现,两个班的解放军士兵,挎着冲锋枪,列队在这片松柏林子外。

一名上尉军官,正在向部下们大声训话。

“师长说了!

司令有令:先烈故地,血肉入土,化为松柏常青!

谁敢擅动,后果自负!

同志们!”

上尉喊声高亢,如同战前动员,激情洋溢。

“有!”

战士们应声如雷鸣,震得山林回响阵阵。

“听我的命令:各自到位!”

“是!”

上尉打过仗,声音如钢如火。

士兵们正值青春,听得“先烈”二字,人人热血沸腾。

他们迅速散开,执枪站位,瞪眼肃立。

先前砍树砍疯了的男女们呆住不动,渐次低下头去。

终于,他们缓缓退下山坡。

不几日,此山被铁丝网围起,划成军事禁区。

不几年,周围丘陵皆成光坡秃岭。惟此山岗,更加苍郁。值有风起,树声呼啸,如多人高歌,传出很远。

此山周围农田,常年稳产高产,实际救活了不少饥饿百姓。

后时有农家老人,面对山岗,闭目,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年幼年轻人们听不懂老人们念叨什么,却能确定,老人们不只是在念佛经。

又若干年后,此山周围的山们也又都慢慢绿了。一片翠绿,拱卫着此山的深绿。

再有风起,山上松柏呼啸,附近山林都应声相随。

林涛声如浪如雷,漫向天边。

青山绿水苍松翠柏为证,当年多少志士仁人,为信仰为事业为苍生百姓,洒尽热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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