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评书”，可是实打实发生过的真事儿！
只听得几个人除申强之外，都快要咿呀出声，有两个手型都变了，拿筷子好像拿匕首持手枪。
来调度正说到**处，嘎然而止，看向申强。
几个人也都紧紧盯住申强。
好几个人——这会儿除了来调度——都知道申强乃是第一流的红军神枪手，曾经杀得敌人鬼哭狼嚎失魂落魄，也大致知道申强这两年多在这南江洎江率领赤色弟兄们，闹得精彩绝伦，只是他们还真不知道，神枪队长还在未入红军之前，已经在敌人深度的白色恐怖区域，杀了反动派一个大大的没面子！
申强看看几个弟兄的眼神，微微笑道；“老来兄弟，你这嘴皮子，太厉害。革命成功之后，你不愁没工作干——也不用再辛苦当调度了，你就说书去得了，什么小事儿让你一说，成神了！”
申强自己说完就觉得不大对，“我说那是小事情，这不是自己吹嘘了吗？”只好陪笑一下，“都是自己同志弟兄，我随口说的，不是小事儿啊。”
这下大家都乐了。小覃笑道：“总指挥，我这才是第一次看你谦虚到不好意思啊！哈哈。我说老申大哥你也不要谦虚了，你太谦虚，咱们弟兄们那些杀打反动派的功劳，全都是鸡毛蒜皮了。”
来调度这才知道，他的老战友阿同，现在姓申。至于在哪里揍反动派，来调度不问，这是他的纪律习惯。该他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他现在还是想知道，那天，申强落水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申强看看大家的神情，心一动，“正好让大家在紧张工作前放松一下，同时也算给大家打打气，壮一壮战斗决心和勇气。这次任务肯定难度大，打足了心气儿，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他也学老战友来调度那样，塞一片腊肠到嘴里，又添一筷子凉拌粉丝到口中，不紧不慢咽下去。开口说了。
“----那天我先宰了那个陪着叛徒的侦缉队的家伙，就是老来刚才说的那样，那家伙落水的时候，已经死了。
我则是和那叛徒一起落水的。只是还在空中的时候，我抓了那家伙一掌，在喉咙上----为什么是抓不是劈？因为时间上来不及，劈的话，手掌还得轮开再回来，哪怕距离不长，也来不及----我那一掌抓的还算到位，那家伙即使当时不断气，即便他有再好的水性，到了水里面，也不会再有力气浮上来，也不会有接续上的气----那家伙曾经在咱们军委工作过，认识好几个重要的负责同志。他在那天死之前，已经害死了我们七个同志弟兄----
我拉着那家伙到了水下，当然使劲向下沉，我估计渡轮上的敌人不会随便开枪，他们也不愿意打死他们手中的活法宝----
我那口气因为有准备，憋得比较深----我还是拖着那家伙在水里顺水飘流一段，同时尽量向江岸靠拢，大约有三十多公尺吧，正好渡轮已经快到江对岸，这是我计算好了的-----我把死了的那叛徒，别在码头边上一只货轮靠里的防
撞轮胎下面——那专门的水手用词我不知道，就叫它防撞轮胎吧——然后我分好几次，都吸足了气，沿码头边水下，向上水走，有船坞和停船什么的可以借力藏脑袋，不必费太大力气——敌人就是要找我或者我的尸体，找那叛徒和那侦缉队敌人的尸体，也是要向下游找----就这样，我很快就突围成功了。”
一圈儿眼睛溜圆。
都是干地下的，当然知道，听总指挥说得轻描淡写，其实当时，乃是何等的惊心动魄！
就那抬手之间，连杀两敌，乃是何等的英雄气概！
数年来很少形于色的来调度举起茶杯；“老同，老申，总指挥，我敬你一杯！你，英雄啊!要不是你那两下子——简直是大武圣人的两下子嘛！——咱们的组织同志，还要损失大啊！”
几个人都端起茶杯，伸向总指挥申强。
申强微笑说：“好，喝，吃！说好了啊，这次任务之后，不，就从现在开始，不要叫什么总指挥了！说起来，好像是什么大暴动的司令似的——现在，我的代号，零八，来，大家一人自己起一个，行动时候好用！”
几个人都乐呵呵地各自起了一个代号。这帮人都是鬼精灵，都知道，总指挥申强队长是半开玩笑地，将行动人员称呼增加了保密程度。
申强说：“老来，那次你去了北方，我很快就去了苏区。你后来又回了上海，你比我的资格还老呢！”
几个人都笑。
这几个，全都是特科系统的成员，当然知道，申强的意思是，阿全先进入了中央特科，后来因为又出了叛徒，阿全又只好跑路撤离，结果到了南江省城，被七号老师下令，“钉”在了货运场站，成了“来调度”，还在特科系统里，由小覃部长亲自单线联系。这次要不是这么重大的战斗任务，他还不会露面，顶多递个情报出来。
而申强，乃是从红军团长任上调入特科。申强在上海时候，还没有正式成立中央特科------特科刚成立的时候，人数不多，来调度就在那时候进入了这个最机密系统，申强进入特科系统的时候，来调度已经在中央特科里立过功，-----后来又出了新的高级别叛徒，产生了大变动----
是以，申强说来调度比他“资格还老”。
来调度听了老战友的鼓励，自然要更加抖擞精神——不能给“老特科”的名头抹黑！
吃饱喝足，申强下令：“每人打盹半小时，然后开会，老旺同志和小老板同志负责注意外面的四个哨位动静，会后有关内容再告诉你们！”
来调度这才知道，外面早已经有至少八只眼睛，在谨防着反动派哪！
打盹的打盹，站岗的站岗。
-----开始研究作战计划。
这一批冒充黄铜的手榴弹核心部件两种，严格按照弹药运输防护规章，在南江兵工总厂里被装上一车皮，以“黄铜铜材”的货物名称，只走了十多公里，进了这省城北站——货运调车场站。
这车皮，将在三天后挂在发
往广马县的列车中，驶向二百多公里外的广马，交付给广马兵工分厂。
国民政府兵工总署的这种安排，本身就是一种预防破坏措施。
假如在兵工总厂内，有奸细或者被收买的人，瞄上了这批战略物资黄铜，情报送出去了，任何共产党或者其他反政府力量的组织，抑或是一般土匪，欲下手，还须弄到另一份精确情报，何时这批货上路？
而如果货在兵工总厂装完便直发目的地，劫夺者弄到兵工总厂内装货情报,只需提前到达埋伏位置，便可一等便得。
更重要的是，这不是什么黄铜，是一旦埋伏者和押运者交火，有可能被引动爆炸的相当于一车皮炸药的玩意儿！
所以，“黄铜车皮”不着急，先蹲在调车场站几天，再像一般战略物资那样，由押运士兵跟车而去。紧要的值钱的政府看得紧的货物多了，枪炮弹药之类也有，“黄铜”不动，谁还一直惦念着它，盯死了它？-----
兵工总署制定这计划的人和监督这运输计划制定的人都没想到，共产党人还真地盯死了它，而且，共产党人的潜伏实力之能量，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这几个地下共产党的精兵强将研究着，他们认为：
那广马兵工分厂，坐落于国民革命军三个团三角驻防区域的中心，除了把那一片都打下来，是没法在那边捣鬼的。
基本可以断定，这二百多公里的运程，一旦列车上路，不会停驶，必将直奔广马。
现在最理想的行动方案为——地下共产党人在这一列车从南江到广马的半途上，将那车皮截下来。
申强提出问题：“通常敌人对这样的弹药押送如何安排押运？”
来调度说：“通常用规范闷罐车皮。目前车门上封签。在车皮成列后发车前，打开封签，押运的士兵，少部分上闷罐车。
车里实际还有第二层防护封挡，有临时金属和石棉挡板，防止一旦遇劫开火，枪弹或者手榴弹会引爆其后面的弹药——那里有真实交货封签——另一部分押运士兵，就在列车最后的尾部押运车里。如果长途走行，可以和闷罐车里的士兵轮替。”
申强点点头：“和兵工厂内线同志递出情报相符，这车皮里，就是这样装货和安装了第二层防护。”
来调度想到，自己也被敌人涮了一道，曾经以为现在蹲在那货棚中老老实实的车皮，装的就是黄铜，不禁又骂一句：“妈的，滑头。”
申强笑道：“他们再滑头，还是要从老来你的手里过，所以他们最终还是跑不掉。”又问道，“通常这种挂一节军列车皮的货列，军用车皮在什么位置？”
“过去常在最后一节尾车前，这样，押运士兵好盯住。只是因为出过被从货列中部摘钩甩断列车的劫案，最近一年，凡遇此类，这一节车皮都挂在列车中部。前后敌人都可以随时观察监视。”
申强又问：“这次这货列的整个运行计划，停靠车站？”
来调度清晰地回答了申强的这问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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