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折腾了一天,陆胜民和许玉琴一走,江楠就回了屋,倒在炕上挺尸。
可太累了。
陆皓给自己脸上换新的纱布,他拿着镜子,认真查看着伤口的长势情况。
自从烧伤科李主任说他脸上的坑洼里长出嫩肉后,他就不再抗拒照镜子,时不时仔细观察一下伤口变化。
他贴好薄纱布后,转身看到炕上直挺挺的女孩,眸底划过一抹心疼之色。
走到炕沿边,柔声开口,“要不,我给你按摩按摩?”
“你会吗?”江楠侧过脸,看向他。
陆皓被质疑,脸微抬了下,语气认真,“我是医生。”
陆皓给她按摩,江楠有点蠢蠢欲动,随后她的视线落在他的手上,“你手行吗?”
“没问题,正好锻炼。”
他把人拉起来,自己站在炕沿前,让她坐直,给她疏通着肩膀和后背的关节肌肉。
虽然右手不太能使力,但技术还真不错,熟悉人体关节的骨科医生,每一下都能按到点上。
江楠慵懒地靠着他,一脸享受,感觉全身都放松了。
她仰过头,去看他,“你说,这下许铮心里的疙瘩,该解开了吧?”
陆按摩师认真工作着,语气没什么情绪,“谁知道呢。”
“至少爸没那么承重的心理负担了。”
江楠自顾自地感叹,“这么多年,他和许铮应该都在遭受着内心的煎熬吧。”顶点小说
陆胜应声,“没错,一个充满恨,一个充满愧疚,长久以往,家庭关系都变得畸形了。”
这也是他今天在银水村,愿意去耐心劝解一直处于敌对关系的许铮的原因。
江楠转过脑袋,心疼地看着他,“以后,你也不用再受委屈了。”
这才是她最终的目的。
一切,都是为了他。
“有你和爷爷,我就满足了,其他的,无所谓了。”
他停下了手中动静,自己坐到炕沿边上,将人直接揽进怀里,让她枕着自己的腿,又开始给她轻轻按摩头部。
今天的陆皓体贴得简直二十四孝好丈夫。
江楠枕着他的腿,本来还有点不自在,可陆皓一上手按头,她就彻底乖顺了。
他的指腹轻压着她的额头,她感觉脑袋都清明了,忘了尴尬,只想享受。
江楠闭着眼,想到刚才许玉琴提到陆胜民当年娶她并非心甘情愿的话,她的脑海中,不知怎么的,就出现了一张苍白又美丽的面容,她忍不住问,“陆皓,我可以问问,你亲生母亲的事吗?”
陆皓按摩的动作,明显停顿,半晌,他垂眸,轻声开口,“我从记事起,就没见过她。”
江楠心疼地看着他,伸手握上了他的手。
又壮着胆子试探着问,“那如果,她现在来找你,你会见她吗?”
前世,陆皓的亲生母亲,是找过他的。
陆皓一直拒绝相见,后来,听说她伤心欲绝,带着遗憾,回了国外。
“不会。”
陆皓回的言简意赅,且语气坚决。
“她当年,或许有什么苦衷呢。”
“与我无关。”
陆皓停下了按摩的动作,拉着她坐起来,脸上贴着纱布,可以很好的隐藏情绪,他背对着她,打了个哈欠,“好了,我去洗漱一下,咱们该休息了。”
他逃避这个话题,江楠识趣地没敢多问。
刚才她稍加试探,只是想确定他对他亲生母亲的态度,是否跟前世一样。
很遗憾,还真一样。
陆皓逃避的意味如此明显,她便明白了他的心思。
……
第二天早上,许玉琴又去敲许铮的门,昨晚他没吃晚饭,晚上也没从屋里出来。
许玉琴不放心,早早地去敲门,想把他叫起来吃早饭,顺便做他的思想工作,希望他能去老屋那边,给陆皓道个歉。
以后,大家还是一家人。
她看得出来,陆皓和江楠那两人能处,有事真上。
结果,许玉琴敲了半天,无人应答。
她感觉不对劲,赶紧用力推开了门板。
“小铮……”
许玉琴喊着他的名字进屋,结果就看到炕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屋里不见许铮的身影。
许玉琴刚要往外走去找人,结果冷不丁看到桌上放着一张纸,用一个茶杯压着纸张的边角。
她不认识字,拿起纸张又往外跑。
“老陆,小铮不在屋里,你看看,这上面写的是啥?”
许玉琴跑进堂屋,把纸给了陆胜民。
陆胜民接过,一目十行地看完,神色也是一惊。
“这上面写了啥?是不是小铮写的?”许玉琴急切地追问。
陆胜民语气凝重,“小铮走了,说是去外面打工。”
“啥?走了?去外地打工?”许玉琴不识字,看着许铮留下的纸条干着急,“你快给我念念上面的字。”
[妈,陆叔,我出去打工了,就不跟你们告别了。
陆叔,对不起,这些年,尽给你添堵了。
等你老了,我会床前尽孝。
替我跟陆皓说声对不起,现在,我把属于他的一切,还给他。
也谢谢江楠的热心,才能真相大白。
关于银水村的院子,请陆皓和江楠帮忙处理,院子要回来后,卖掉吧,我这辈子,哪怕流落街头,也绝不回刘家。
勿念。]
等陆胜民念完纸条上的内容,许玉琴担心的屋里打转,“他能上哪打工去啊,走也不说一声,他会不会想不开,做傻事?”
陆胜民说道,“不会的,他信上说得很明白,是出去打工。”
“不行,我得去追他,他肯定没走远,我去火车站堵他。”
许玉琴说着,就要往外跑。
陆胜民一把拉住了她,“你追上又能咋样,他要出去打工,你能把他拉回来吗?让他在外面冷静冷静也好。”
陆胜民知道,许铮是无法面对他和陆皓。
………
陆皓和江楠刚起床,许玉琴就拿着许铮留的信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小皓,楠楠,小铮他留了封信,就不辞而别了。”
“不辞而别?”
两人听闻许玉琴的话,对视一眼,皆是一诧。
许玉琴把信给了陆皓,“你爸说,他在信上给你道歉,你们看看吧。”
陆皓和江楠看到信上的内容,多少有点震惊。
震惊他会不辞而别,震惊许铮态度转变如此之快,还给陆皓道歉。
更震惊除了道歉,还让他们帮忙处理刘家的院子。
这烫手的山芋,最终竟然落他们手上了。
许玉琴看着陆皓,为难地开口,“小皓,你们有地方打听吗?小铮他能去哪打工啊?”
“他是成年人,会照顾好自己的。”
陆皓将信还给了许玉琴。
事情已经解决,他对许铮的去向,并不感兴趣。
江楠也说道,“是啊,他在外面安顿好后,应该会来信,许姨,你就别担心了,至于银水村的院子,许铮不在也能要回来。”
刚说着话,已经有村民过来询问江楠收药材的事。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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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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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