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陆胜民和许玉琴来了老屋这边。
许玉琴的神色明显比以前温和了。
甚至,还带着些愧疚。
事到如今,她才意识到是他们母子搅乱了人家的生活。
一进来,她就开始道歉,“爸,陆皓,这些年,我对不起你们。”
儿媳妇姿态突然放的如此之低,陆老爷子有点受宠若惊,“玉琴,你说的这是啥话,一家人,有啥对不起的。”
“以前,我总觉得,老陆欠我们母子的,所以,嫁过来以后,就对你跟陆皓不太好,两个孩子闹矛盾,我也是向着许铮,我总觉得,他是没爹的孩子,老陆是后爸,你们就应该让着他,可我忘了,陆皓面对的,也是我这个后妈。”
许玉琴说到这里,感觉特无地自容。
“后来,你迫不得已带着陆皓进城,我知道你们吃了很多苦,对不起。”
如今陆皓已经娶妻,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弥补他们,只能说声最廉价的对不起。
陆老爷子布满皱纹的面容,一片慈祥,“都过去了,一家人就别说这些了。”
“楠楠,也谢谢你,帮我们大家揭开了这个真相。”
许玉琴冲江楠说完,看向陆胜民,当着一家人的面,鼓起勇气开口,
“如果……如果你现在想跟我离婚,我也同意,等我们把银水村的院子要回来,我们就搬走。”
她想,她应该识趣点,不让陆胜民为难。
将选择权交到他手上,无论结果怎样,她都接受。
现在哪怕没地方去,重回银水村她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任人欺压。
陆胜民听闻她的话,抬起头,神色威严的开口,“你说什么胡话呢?一把年纪,离什么婚?”
其他人也惊讶的看向了许玉琴。
许玉琴这会的语气,出奇的平静,“老陆,你当年娶我,只是出于责任,现在事情搞清楚了,孩子们也大了,我不想让你再将就了。”
人家一个知识分子,跟她这种泼妇文盲将就着过日子,内心一定很痛苦吧。
既然走到这一步,她想让陆胜民恢复自由身,或许……或许,他会跑去寻找陆皓的母亲,弥补遗憾。
这么多年,陆胜民从未在她跟前提过关于陆皓亲生母亲的事。
她曾嘴欠的问过一次,一向好脾气的男人,气急败坏的冲她发了火。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敢多加打听。
但是,她以前听陆家远房的一个阿婆跟她提过,陆皓的母亲,是因为娘家不同意这门亲事,被带回了城里。
后来,陆胜民曾多久进城找人。
直到她带着许铮嫁过来,陆胜民才彻底放弃,不,确切的说,是死心。
这些年,她心里其实挺后怕的,总是担忧陆皓的母亲,有一天会突然找上门来。
现在,事情闹成这样,她反而不怕了,无条件接受陆胜民的选择。
陆胜民面色阴沉,冲着她低吼,“孩子大了,不需要我了,是吧?”
许玉琴低头不语。
陆老爷子听闻儿媳妇竟然有离婚的想法,也是急了,
“玉琴,你可千万不能胡思乱想,一把年纪离啥婚啊,你们也不怕人笑话,再说,事情都解决清楚了,大家心里的疙瘩解开了,你们要离婚,把家搞散了,那这弄了个啥嘛?”
陆皓和江楠也很意外,俩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许玉琴。
江楠沉声说道,“许姨,我告诉你们许铮父亲留了遗书这件事的初衷,就是想解开许铮心里的疙瘩,让他别那么仇恨我爸,以后也别针对我和陆皓,大家能好好过日子,我可没有让你们离婚的意思。”
她怎么也没料到,这个不识字的农村妇女,能如此有勇气,敢提离婚。
她轻推了下陆皓,低声说道,“你说两句。”
“我们小辈都结婚了,你们现在离婚,合适吗?”陆皓看向许玉琴,冷声发问。
“小皓,我无法面对你们。”
她现在最愧疚的,便是陆皓。
如江楠上次在他们家所言,因为他们母子的到来,陆皓没了家。
“不用愧疚。”陆皓看着站在那,衣着朴素,满脸岁月痕迹的中年女人,他缓缓出声,“许姨,其实,我挺感谢你的,至少,你让我爸,有了个家。”
任何事,都有两面性。
是的,他的确,因为后妈继弟的到来,曾经在家里没了立足之地。
但也因为他们的到来,他父亲,那个曾经颓废到整日酗酒的男人,因着肩上担上了更大的责任,他振作了。
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要么整日不着家,他和爷爷担心的到处找他。
要么,他神经质的抱着他哭。
对他来讲,不管哪种生活,都是痛苦的。
如果不是许玉琴嫁过来,他父亲这辈子,大概是不会再婚的。
他的一生,都将孤苦伶仃的度过。
作为儿子,他并不希望看到他过那样的生活。
如果当年他父亲不振作,爷爷是没办法带着他进城的。
陆皓的话一落,陆胜民沧桑的面颊微震,眸子复杂的看向了陆皓。
让我爸有了家………
陆胜民瞬间红了眼眶。
许玉琴也愣住了。
谢她?谢她啥呢,她感觉脸上火辣辣的难受。
江楠也在一旁说道,“你们现在离了婚,家真就散了,许铮要娶媳妇,陆晓玥要嫁人,谁来操持他们的婚事?你家晓玥那臭脾气,有人管都那个德性,没人管不得废了?”
“你要不想影响孩子们以后的生活,就不要提这些有的没的,四十多岁的人了,考虑问题,能不能成熟点?”陆胜民看着她,气愤的低吼。
一家人一人一句,都在劝解她,没有一个人同意离婚,许玉琴鼻子一酸,哭了出来,
“谢谢,谢谢你们。”
她站在那,攥紧的手缓缓伸开,手心里全是汗。
刚才,虽然她说着那些话,可她多么害怕,陆胜民真的同意她的离婚请求。
多么害怕,陆皓对她有意见,如今真相大白,他们会更看不起她。
如果陆胜民真的要和她离婚,她会接受。
但,那不是她想要的。
女儿都十八岁了。
还离什么婚?
而她,其实在这么多年的相处中,早已深深的爱上了他,离不开他。
从公公到陆皓,以及江楠,都能开口反对他们离婚,许玉琴心里暖暖的。
同时,也决定,以后她会做一个称职的长辈,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存着私心,各种计较。
……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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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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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