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上个厕所吧。”我对张秦睿说道。
“你喝酒不向来都是走肝的嘛，最近又走肾了？”张秦睿说道。
“肝走的太多了，都快成了酒精肝了。最近争取走肾，争取以后尿出来的尿也带着酒精，我一个人就相当于一个啤酒厂了，到时候生产出来的第一批货，我肯定先让我最好的兄弟张秦睿免费品尝。”
说着，我已经赶紧闪出了门外，果不其然，一根筷子已经飞了过来。我们一路打闹着来到了厕所，开闸放水。
我侧头问道：“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张秦睿耸耸肩：“我能有什么难事。”
“别扯淡了。”我说道：“你一张嘴我就知道你今天吃的什么饭，你还能有什么事情，燕子的事情呗，不是又闹矛盾了吧。”
张秦睿皱了皱眉，沉默了片刻还是开口对我说道：“倒不是燕子的事情，但是和燕子有关，燕子最近工作刚刚稳定，在一家公司上班，他的经理对她有点意思，燕子和我说过几次。燕子的父母见过那个经理，对那个经理的印象也不错，有意同意他们两个。”
张秦睿叹口气：“燕子说这份工作的前景不错，有发展的空间，也能锻炼自己的能力，所以意思是想要留在这里继续工作，燕子都这么说了，你说我也不好逼她重新找一份工作。”
我提好了裤子，递给了张秦睿一根烟，张秦睿接过了烟，有些无奈：“你说这种事情，要解决也能解决，我找点人，去找机会教训他两次，想必他也不敢了。但是我觉得，这样的方式太不男人了。”
我给张秦睿点燃了香烟，开口说道：“的确，这种事情谁也帮不了你，你只能自己帮助自己。”
张秦睿走到了窗台边，一边抽着烟一边说道：“是，所以我来找你，主要就是来和你喝酒的。因为这件事情，让我第一次感觉自己没有办法，浑身的力气都没有办法往外面使用。我原来想，门当户对哪儿有那么重要，爱了就是爱了，真的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处处都是门槛。”
我看着张秦睿说道：“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我也不太清楚。”张秦睿狠狠吸了一口烟：“我们在一起了整整十年的时间，这十年时间里，其实我从来都没有如今的这种感觉。你知道一个女人，她上学的时候是一个样子，进入了社会之后，又是一个样子。这其中的转变太快，快到让你完全摸不着头脑。”
“你和他比，你有什么优势。”我看着窗外问道。
“有个毛线优势。”张秦睿将烟头扔在了地上，开口说道：“人家有车有房，有正经工作，深得她父母的喜欢，更重要的事情是，他们两个人整天在一起工作，我还能有什么优势呢。”
我也将烟蒂扔在地上，开口说道：“我怎么感觉你有点泄气啊，毕竟你们都在一起十年的时间了。”
张秦睿摇了摇头：“感觉你知道吧，因为我原来从来都没有这种感觉，算了，不说这些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有时候我还真想像你一样，从来都不考虑这些事情，活的实在是潇洒，是真正的自己活了一辈子，像我们这些人，忙忙碌碌就是为了一个小目标，你说要是这个目标突然就消失了，岂不是人生一下就崩塌了。”
“都和你说了，女人是要哄的。”我看着窗外的风景：“燕子和你说这些，告诉你他最近有人追，只是为了让你多陪陪她罢了。我认识燕子也有十年的时间了，你别忘了，你每次住院的时候，是谁照顾的你，放轻松一点吧。”
“对了。”我勾着张秦睿的脖子，说道：“你这已经攒了三十多万了，看上哪儿的房子了，首付应该是差不多了吧？”
张秦睿掏出了手机来，给我看着照片：“最近在创想天地看了一套房子，首付四十五万，一百平米，环境挺好的，周围走几步就是地铁站。周围有小学，初中，高中，等我们有了孩子，也算是一套服务了。”
我看着照片：“的确挺不错的，户型什么的都还可以。不过你还差多少钱啊，不行我找胭脂借一点，到时候你慢慢还就行。”
张秦睿摆了摆手说道：“人老话都说了，救急不救穷，买房子的事情只是我的事情，况且你身上未必都有一万块，我通过你借钱，那可就太不是兄弟了。差不多了，也就六七万的事情，认真的攒一攒，也就是一两年的事情了。”
“人生可过的太快了。”我说道：“马上你们会结婚，生孩子，有自己平静的生活。和之前我记忆中的少年可是变了太多了，不过人就是这样了。我们也没有办法混一辈子，到什么年龄，就该做什么事情的。”
张秦睿叹口气：“我小时候最喜欢的一首词就是，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我就这么点文化，可是这首词一直都没有忘了，就是我觉得，人生就是一场梦一样。我们没了父母，我们孤孤单单的在世界上一个人，终于有了牵挂啥的，的确是潇洒不起来了。”
“你也变了很多。”张秦睿说道：“变得比以前可是稳重多了。”
“兄弟……”
“得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忽然从我们的背后响起：“我站在这里都二十分钟了，从没见过你们两个这么装~逼的。”
我回头看去，就见一个大妈站在我们的身后：“你说你俩也老大不小的了，抽的烟还是五块钱的烟，一会儿又要四十万买房子了，一会儿又没有以前潇洒了。还念了一首什么诗歌？我就没有见过在厕所里念诗的，你们就不嫌臭么？”
“脚抬起来。”大妈说道：“别打扰我在这里拖地，磨磨唧唧的，酸不酸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两个搞基呢。”
我和张秦睿互相看了一眼，赶紧灰溜溜的走出了厕所。
背后，还能听到大妈的话：“烟头还他妈的乱扔，要给我年轻的时候，早就一人一巴掌了。”
“别说了，一樽还酹江月嘛。”我对张秦睿说道：“喝就完事了。真等你结婚的那天，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张秦睿说道：“得了，你要是有钱，母猪都能上树了。红包你就免了，到时候来给我当伴郎就行。还有我不是说你，你也二十六了，身边还没有个固定的人，你真的打算就这样孤独终老了？”
我耸耸肩：“看缘分呗？”
张秦睿说道：“缘分？我看你和胭脂的缘分就挺好的。我看胭脂挺好的，对你也挺好的，你什么意思？觉得她年龄大，还是嫌人家不漂亮，又或者，觉得她以前的故事太多？”
“以前的故事太多？”我看着张秦睿说道：“你还知道她以前的故事太多？我怎么感觉这话不像是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的啊。”
张秦睿挠了挠自己的头：“说实在话，我的确是有自己的私心，你是我最好的兄弟，现在胭脂也算是我们的老板吧，虽然还有其他来钱的道。但是呢，胭脂这个人挺好的，对我们很是照顾，如果不是因为你，她自然不会对我们这样，你明白吧？”
“你这是把我卖了啊。”我看着张秦睿说道：“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想我和她一块了，你就把这里当作是自己的家了呗。”
“你怎么想的。”张秦睿说道：“就这样飘飘扬扬的一辈子？”
我耸耸肩：“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就是过一天算一天呗，人生苦短，何必为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搞的自己不开心呢。”
“男人能这样想，女人可不这样想。”张秦睿说道：“虽然结不结婚是自己的事情，但是又有几个能挡得住社会的潮流呢。就我对象燕子，也被父母逼着相亲，胭脂姐也二十八九岁了吧，看上去像是女王一样，没有人能接近，实际上也希望能找到她真心喜欢的吧。而且啊，胭脂比我们有钱多了，她想找谁，可能就只是因为爱吧。”
“你倒是感慨颇多。”我对张秦睿说道：“不亏是感情上遇到了危机的男人，原来都是一直我在给你当感情导师，怎么从厕所出来，你身上是跟了脏东西还是怎么了？”
“屁。”张秦睿说道：“不说了，你从小比我有女人缘，你爱不爱，想爱谁，都看你，我就是跟你提这么一嘴。不说了不说了，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明白。还是喝酒能喝明白，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情，今天就不醉不归。”
推开了包厢，两人早就划上拳了。
张秦睿忽然笑着说道：“记不记得我们两个第一次喝酒的时候，是什么场景？”
我点了点头：“当然记得了，孤儿院门口看门的黄大爷，没事就喜欢喝酒，在门房藏了不少酒。那个时候我们不知道天高地厚，白天趁着黄大爷不在，一人直接咕咕喝了一瓶，后来你小子躺在孤儿院的草地上，愣说自己在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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