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山说：“那就算有基础。另外，你还得注意练练手榴弹拉火。
我们原来赤卫队，有些小伙子头回打仗，因为紧张，总拉不好手榴弹火----你这样练——拿一截子树棍，自己想着是要扔手榴弹了，每次做拧后盖，扯拉火环动作，然后扔出去，练上几十次，就够了，这叫什么？哎呀，我们上级说过，我忘了。就这么个意思吧。
还有，你要记住，上级领导说了，手榴弹，一炸敌人，二来掩护自己，到了重要关头，你扔了手榴弹，赶紧跑！”
小竹感激道：“好的张叔，我照上级领导和您的话做。”
张立山说：“好，最后要告诉你一件事，上级特地安排了一项艰巨任务，要你去完成。”
小竹立刻说：“张叔您说。”她脸上浮起坚决勇敢的神情。
张立山微笑点头：“说艰巨，有两个意思，一是因为重要——我们交通线，需要来去都走行得通，不能只单向运行。你在这两天，就出山一趟，向城里去。
你带着孩子，不要带手榴弹——把手榴弹在这边藏好。
第二个意思，你这次去呢，上级说了，让那边一位好同志过来，跟你在省城碰头。”
小竹紧紧盯住张叔的脸，有些激动：“张叔，是他？”
张立山哈哈大笑：“哈哈，小竹啊，你张叔想卖个关子，可惜绷不住——正是他！高兴了吧？张叔最后跟你说这个，你明白为什么？”
小竹的脸红扑扑的：“我知道，张叔您怕我先知道了后，听不进别的了。”
张立山喜爱地道：“对了小竹，就是这个道理！好，你听好了----”
张立山细细地说了此次出行任务的走行住宿接头等等细节----
东安市政府户籍科黄副科长奉命出差到南江省城，参加一个户籍管理有关会议。
会议由南京来的官员主持，几个省城的户籍管理机构的官员参加。
东安市户籍科科长按照一向的习惯，派出了自己副手参加。
黄副科长参加了两天会议。在会上，他也发了言，谦逊地讲了十多分钟。
他总结出的经验，条理清晰。他介绍的管理户口分册办法也有相当的突出之处，相比过去老套，要来得严谨而清晰。
南京来的官员听了黄副科长发言，很满意，和他握手，说：“-----对于防共反共为主的国民革命事业，有好处----”没直接说明的话就是，“建立起清晰档案，好查共产党”。
会议宴会之后，黄副科长应南江省城的罗科长之请，在一起喝茶聊天。
罗科长说：“黄老弟，南江这边，总还是有些东安那边没有的物和人，你好好玩----”
黄副科长说：“多谢罗科长，看看，还让您亲自关照我----”
罗科长说：“嗨，老弟，我知道，童科长他是有来头的。昨天南京来的厅长跟你说的时候，我听见了。哈哈，厅长特地要你代问童科长好——不说了不说了。
你们那边，那一摊子都是你一手抓----要不是童科长兜子硬，老哥我都想把老弟你挖过来做事呢！哈哈-----有什么要帮忙的事情，老弟只管开口！”
黄副科长说：“有一点科长托办的事情。”
罗科长连忙问：“什么事情？需不需要我帮忙？”
黄副科长说：“多谢罗科长美意。目前还不需要劳您的大驾。您知道，我们科长的朋友，在做一些草席生意。科长要我到这边，帮助问问。这事情，我自己问问价钱就成了。如果需要罗科长帮忙，我再开口烦劳您。”
罗科长笑道：“客气了客气了黄老弟。你到这边问，也对了。本省山区多，还真出这些东西。我倒是知道两家商行做这个草席篾席的，不错----”遂说了两家商行的名号。
黄副科长笑道：“真是感谢罗科长的推荐，明天我就照罗科长的指点，去问问。”
罗科长说：“做生意的事情，我就不好坚持过问了哈哈。需要帮忙的时候，一句话啊老弟！”
次日半天休息，黄副科长果然到罗科长指点的商行，打探草席行情。
商行大掌柜不在行里，姓戴的二掌柜请黄副科长到柜上里屋谈。
里屋里还套了一个小屋，算是柜上的密室，谈大生意和股东密议的地方。
戴二掌柜对一个伙计交代了两句，便把黄副科长让进了密室。
戴二掌柜说：“-----省城敌人行营侦缉处里，不久前组织了一个专项侦缉小组，估计主要应该是针对我们的交通线而建。
这个专项小组的成员，现在内线能够确定的骨干中，有两个人，狡猾能干，都曾经为敌人立下过功劳，伤害过我们的组织和同志。
两个人，都有外号。一个姓庞的，外号‘小无影’，跟踪能力强。
另一个姓游，外号‘由你走’，意思就是跑得快，追得紧，也算是敌人的追踪高手。
这两个人，原都住侦缉处下属侦缉大队宿舍。最近听说已经不在宿舍住宿，看来，专项小组另有住处了。内线同志还没打听到这个专项小组住在哪里。”
“内线同志有没有可能被调入专项小组？”
“目前没有，内线弟兄还只是在敌人侦缉队伍的外围。他打听情报，都只能从侦缉队员的说话听来。
专项小组是由从洎江借调过来的一个敌人侦缉队头目，姓康的，外号‘白无常’，上班地点应该是在行营里。
目前，我们不知道敌人的专项小组活动到了哪一步。
我们已经通知了支线省城联络点的老安和小安两位同志----小安刚刚从山里回来了。他这次任务，是为了组织上通知做准备的重大任务，作预行安全测试。测试结果良好----”
黄副科长正是小竹姑娘的丈夫，周哥。
他考虑了一阵子，说：“这次任务，事关重大。我也只是知道，在我们系统里，这次应该算是顶级任务级别，必须慎之又慎。我看，老戴你现在，停止一切其他组织内工作任务，也就是说，暂时不和组织内任何其他同志联系。我们来专心把这件任务完成好。”
戴二掌柜说：“好。”
黄副科长问：“老安同志知不知道你？”
“老安小安两位同志都不知道我。”
黄副科长点点头，沉思道：“我们目前对敌人的新的专项小组的工作进程不够了解。需要时
间以布置针对性的秘密侦察。我们的这次重大行动，时间必须向后拖一拖。
一直拖延当然不成，所以，我们还需要抓紧几个方面的工作----
我到南江省城，参加反动派政府的专门部门工作会议，正好为重大任务探探路。
我大约还能待两天。
会议结束之后，我就不能多停留了，必须回东安去。
有利的是，还有些查访出差的事情，要到这边办，我特地留下了一些事务，以便不久后就能再来这边----”
一些商量和布置后，黄副科长定了两种规格的一批草席。
他笑说：“我也能从中分得些好处，我交给组织上，正好可以用作这一段的经费。”
黄副科长从商行出来，来到一间风味小吃店，品尝省城的有名小吃。他吃得很香。
他坐的位置，正好可以从小吃店窗口看到外面。
他看见有几个警察去对面旅馆里查店。
几个警察查完店出来之后，已是黄昏。警察们散了回家。
有一个警察，在外面小街上转游一圈儿，进到这边风味小吃店来吃东西。
警察随意地扫了一眼店里的食客们，坐下在一张桌子边。
警察和小吃店老板很熟，边吃边往对面小旅馆门口看，嘴里说：“啧啧，老板你不知道吧？对面小旅馆住了一个漂亮小娘们。”
小吃店老板很惊奇：“省城里，漂亮女人倒是多，可从来没有什么漂亮女子住进对面的小旅店。您没看错？”
警察说：“老子的眼神，还能有错？那女的，年轻得很，就是一个从北边山里过来的小村姑，还带了个小孩子。正好老子们进去查店，看见了。妈的，那小娘们儿，真地挺好看的。可惜——”
小吃店老板问道：“怎么？”
警察说：“她有下面县政府发的通行证。她说她丈夫也是在政府方面做事的，刚刚升职了。在西江那边。她从北边山里过来，准备买些东西，然后坐船去西江。怎么，老板你也感兴趣，想看看？”
小吃店老板连忙说：“哪里哪里！我这也就只顾得上养家糊口，哪里有那个闲心思。”
警察说：“老子最近运气不怎么顺。要是过去，老子现在下班了，正好过去和那小村姑聊聊天，解解闷。人说秀色可餐，以前我还不怎么知道，现在看来，的确有道理。算账。”
小吃店老板说：“不用，我请客。”
警察摇手说：“别别！最近，政府方面有管这个的多事的人了。虽然他们自己也不怎么干净，不过我还是要小心一些，不要被他们撞上。”
说着，警察瞥一眼黄副科长。
黄副科长只顾自己吃东西，吃得很香。
警察走后，黄副科长问小吃店老板：“老板，刚才这位警官是？”
小吃店老板说：“管这一片的警察所里的。他就是嘴臭一些，先生您不要在意。”
黄副科长吃完，付了钱，出了小吃店，向左一拐，走得离小吃店越来越远，也就是离小旅馆越来越远。
小竹这次到南江省城，正是按照张立山当面布置的任务，对从山间到省城这段，作另一行走方向的测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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