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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九章 惨烈往事 (一)

小老汪了解表哥,也不催他,只是用手抚摩怀中男子的脊背,让说不出什么声音的男子不用太激动。

他感觉得到,怀中虚弱到极度的男子,激动到极点,想要动弹,想要说话,只是有心无力----

练之猷在后面上面洞口外说话了,急促,清晰。

“小汪,你告诉他,我们是来和年蘑菇弟兄接头的,问他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这里住着不出洞去?”

小老汪刚刚应了一声,就觉得怀中男子突地更加激动,挣扎两下。

小老汪连忙说:“练哥,他的耳朵很好,听见你说话了!哎,他的样子,好像觉得很奇怪----你说什么?

他好像是说,他打仗受了伤,在这里养伤,已经很久了---什么?哦,他说,他被人骗了----”

这位衣衫干净,却是极度营养不良的残疾男子,嘴里嘶嘶作响,嘴唇蠕动,微微塌陷的两个眼眶上,眼皮抖动,竟然猛地睁开了一点,却是灰白两点,在煤油灯光下,显得凄惨,恐怖。

小老汪心里像被刀剜了一下,连忙说:“老哥同志,你别急,越急越说不清,你就说,为什么你说是被人骗了?是谁骗了你?”

然后,他侧耳到男子嘴边,听他嘶嘶的声音,听了不明,便再问一遍,觉得听得差不多的意思,立刻重复一遍,让后面上面洞口外的练之猷能够听见。

“----他说,应该是这个人害了他----这个人是谁?老善?他说,他觉得是老善----老善是谁?啊?”

小老汪自己这一声轻声惊叫,乃是脑子里几种胡乱猜测思维,加上之前知晓的情况通报----就像几种化学原料,搅到了一起,马上就要发生——已经开始发生——剧烈的化学反应。弄不好,就要爆炸!

“---他说,就是把他背到这里的这个人,是他以前的战友----他说,他想弄清楚,向上级报告,除掉奸细----他说,他没有力气,应该是被奸细害的-----他说,他后悔,他说,要我们报告上级,查清楚----哎呀,他又晕过去了!

老哥,同志,弟兄!你醒醒,你醒醒!

我们要为你报仇,你不能就这样死了啊!那样,怎么搞得清楚?

好好,他又醒了----”

这一通呼唤,已经过了一分钟,就听得后面上面,练之猷冷静地说话。

“小汪,现在,你就问他一个问题,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他听见你的说话了,他说,他说,什么?啊?”

小老汪目瞪口呆。

练之猷在后面上面催促:“小汪弟,你快说,他说他是谁?”

小老汪声音发颤:“他说,他是年蘑菇!”

洞里洞外,两个秘密战线的好手齐齐发呆。

小老汪只觉得脑海里隆隆作响,好似翻江倒海。

好一阵子,他听得练之猷在后面上面呼唤:“小汪,小汪!”

小老汪连忙应声:“我在,他妈的,这是怎么回事?”

练之猷急道:“你问他,他的儿子,叫什么名字?”

小老汪不用再问,看见

男子的嘴唇蠕动,嘶嘶出声,便附耳听,嘴里报告:“他说,毛栗!”

练之猷又道:“他的侄子叫什么?”

小老汪继续倾听,报告:“板栗!他说,他哥哥年木耳,还有他自己的家人,都住在年家围子那边。年家围子的年团总是大恶霸---他要我们告诉他哥哥年木耳----”

就听练之猷在后面上面急速地说话。

“小汪弟!现在情况紧急,我得马上下到石屋那边去,你放心,总指挥总站长都在,我去报告!上来的绳子还在这里,这里你看住,老子想,只有年蘑菇,啊呸,只有那家伙知道这里,你是上来守住,还是就在下面等,你随机处理,我得马上走了!”

小老汪不含糊,立刻应声道:“练哥你去!这里有我!”

后面上面,声息全无,练之猷必是急急跑走了。

----

-----那些时日里,梁子久因为一个有些偶然的机会,走上了一条过去从未想过的人生岔道。

本来这岔道有极大可能,很快通向自己梦想的生活,不料却异变迭起----

那天,梁子久带了两块银元,穿过半个上海市区,找到了自己的一位结拜兄弟。

说是结拜兄弟,就在一座城市里讨生活,理应当常有来往才是。

其实不然,梁子久已经足有小半年没见到过他了。

过去两人先后加入帮会,意气相投,结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都是热血一腔,共同闯**江湖人间。

十个指头有长短,人有不同运气机遇,能力有高有低。渐渐地,梁子久无论从工余练武,还是头脑反应,又或是帮内前辈赏识程度,都超出同辈师兄弟一截子。

他对那结拜弟兄阿憨还是很关照的,有些好处,也都忘不了提携阿憨一把。那阿憨也算是梁子久拜了兄弟的圈子里,最够意思的一个,兄弟间凡有事需要帮忙时候,卖力得很。

人间风云突变。

这一变,自是有许多死伤惨烈。而对于好些人来说,也不啻为一大机会。

梁子久那位结拜兄弟阿憨就是个幸运儿。

阿憨早先已经在警察局补了个最外围的名字,算是个探子的眼线。正好赶上帮会里要出人出力,协同当时最有威势的北伐军搞清党,弹压满肚子不服的大群受共产党影响的上海工人----行动中,阿憨勇往直前,用洋镐柄敲死了一个正在大呼反对蒋总司令口号的青年人----

当时阿憨见下手重了,脚前这青年人脑浆子都出来了,眼看是个死人,自己不由有些发怵。

身边一个国民革命军军官却是一手伸出,大力拍着阿憨的肩膀:“好小子!有种!你叫什么名字?他妈的,不要害怕!老子不是要拉你小子来当兵!不过,像你这样的,真要到队伍上,只要不死,以后总能扛上校官牌子!什么?你叫阿憨?老子看,你小子一点都不憨!脑子清楚得很!”

军官看看,自己的部下们正在向前追赶捉拿四散奔逃的赤色“暴徒”,笑着对阿憨说:“行了,老子记住你的外号了!回头,老子跟老子的长官说说,转告帮里

什么?你还是警察局的眼线?

好好!记住,小伙子,以前你小子当眼线,顶多是看见谁像小偷,谁像是江洋大盗什么的,赶紧跑到警察局报到领赏是吧?这以后,你要把眼光放高了,放远了!

什么是大事?国民革命!北伐成功!清理共产党,灭了赤色暴徒!

好了,老子要办公事了。你放心,老子记得你小子的堂口,功劳,跑不了你的!”

军官手舞驳壳枪,指挥部下们捉拿赤色“暴徒”们去了。武装齐备的,受过北伐战火考验的国民革命军官兵们,抓杀上海赤色工人“暴徒”们,如鹰入鸽群,所向无敌----

事后很快查明,被阿憨一棒击毙的那青年人,是个地地道道的共产党。

阿憨真地立了功,在帮里的地位也直线上升了两三格,和梁子久不相上下了。

而在社会上的正宗地位,更是一下子和梁子久拉开了距离。

阿憨干别的,无论是给人盖房子当小工,还是在面粉厂当封袋工,总是比别人显得稍稍慢一些,不然也不会被人起个阿憨的绰号。

而他干起侦缉队的探子活儿,竟然出奇的比其他人要灵光。他憨憨的外表下,竟然有可谓天生探子的敏感,尤其对赤色分子之类的搞政治的人们,他有着超出常人多一些的辨识能力。

就是这多一些,让阿憨最终完全脱离了体力劳动者行列,成了侦缉队正式成员,一年多之后,甚至当上了一个小组的副组长。

生活上,阿憨一反过去无人问亲的颓势,成了一个小香饽饽,至少有好几个过得去的姑娘可以让他挑选。

梁子久把阿憨请到一家饭庄里,两人坐定,酒菜上足,梁子久开门见山地提出要求。

“阿憨,组座,上次你跟我说了之后,我想了好久,算是想明白了。现在,就是想让兄弟你给我帮个忙,指个路口----”

阿憨当时就很不好意思:“梁哥,你看你说到哪里去了。你这样称呼我,不合适,你梁哥以后再这样叫我,就是抽我阿憨的耳刮子-----我阿憨,也就是运气好点,梁哥你要是投身于国民革命,比我阿憨有前程得多!

梁哥既然这样看得起兄弟我,我自然应该出全力,以报梁哥你对我的兄弟情义。

眼下就有一个好机会----”

当天下午,梁子久便随结拜兄弟阿憨参加了行动。

梁子久身材不高,面相也比较年轻,化装作一个卖香烟的小青年,在行动目标——一幢老房子的后街上盯看。他的任务是,看住后面的窗户们,如果有人爬窗子出来,他必须发出信号,让协助行动的四个警察从暗处扑出来,擒拿逃出的赤党分子。

梁子久抖擞精神,颈脖子上挂着烟箱带子,手扶烟箱,在后街上来回走动。

遵照阿憨的嘱咐,他并不怎么出声吆喝——怕惊动了楼上的赤党分子。

梁子久走了五趟,也就卖出了一盒烟。

买烟的客人是个中年教师模样的人,他递钱接烟时候,还疑惑地看了看梁子久的脸。大概是觉得奇怪:“这卖烟的小青年,怎么不吆喝?这能做好生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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