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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五章 双枪兵

山中这座唐陵,乃国师李淳风亲自选定,左青龙右白虎,端的龙盘虎踞,形胜异常。其宝穴龙砂,厚如膏脂,收天地人三才之气,堪称大宗。

墓主并非天潢贵胄。

死后由皇帝下旨,封了个大官,却没有紫薇命格,镇不住这方地脉。

下葬不出十年,尸骨就化了。

但龙脉宝穴还在,吸引山中精怪进入墓室修炼,久而久之便有灵性,能兴风作浪,幻化戏人。

早先宝穴被五毒黑蚰蜒占据。

蚰蜒浑身剧毒,血牙似爪,玄狐惧其凶悍,不敢轻举妄动。自打王小辫弄死了蚰蜒,玄狐便举家搬入墓室,修炼成人。

自诩“黑水帝君”,想借此方龙脉成仙得道。

看出王小辫命格非凡,玄狐起了歹意,欲要加害。不料王小辫一泡童子尿下来,足足废了它百年道行。

王小辫心思缜密,唯恐纵虎归山,抽出牛耳刀要结果玄狐。

玄狐废了妖气,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竟像人一般屈膝下跪,对着王小辫求饶。

王小辫狞笑道:“你我无冤无仇,屡次加害于我,杀你合乎道义,还有什么好说?”

玄狐击打丹田,干呕几声,从腹中呕出一枚拇指大血红丹丸。

那是玄狐修炼百年才结的内丹,说是天材地宝不为过。

活死人,肉白骨,纵然断气的老头舔一口,也能挨到三更才吹灯拔蜡。

王小辫心知内丹是件宝物,忙不迭接了过来。玄狐舍了百年道行,用内丹换条活路,见王小辫拿了内丹,以为平安无事。

不料王小辫眯起了眼,猛地向前一冲。

趁玄狐自以为捡回性命,手起刀落,好大颗脑袋削了下来!

要了东西还杀人,这才是绿林做派。王小辫将内丹擦了擦,用绳子穿着,挂在脖子下面做了吊坠。

那内丹猩红如朱,夜里能发毫光。

时间久了,与王小辫的人气沾成一团,竟如血玉般晶莹剔透。

每天办完事,王小辫把内丹拿在手里盘玩,久而久之,得了些灵气,脑袋开窍,一心想着做大事业。

街头地痞、绿林混混,欺软怕硬,虽说能混个衣食无忧,却成不了荣华富贵、封侯拜相。

王小辫恨极了老爹老娘没本事,连个农民都不如,害他在人世间挨打受饿。

将唐陵那些瓶瓶罐罐拿出来卖了。

事情做得不周密,又让官府安插一条“盗窃坟墓”的罪名,抓着要枪毙。走投无路,王小辫脚一跺,去了沧州投军。

俗话说“好汉不当兵”,又说“当兵为吃粮,吃粮为当兵”。

那个年代,若非走投无路,委实也没几人愿意当大头兵。啥叫大头兵?早期国内冶铁技术不行,钢材质量差。

头盔做不出,便只好打成一个类似脸盆的钢钵。

打仗的时候扣在脑袋上,像个飞碟。行军的时候解下来,当锅使,用顺手了,当盾牌挡刺刀也中。

脑袋上扣着这么个铁家伙,就有“大头”一说。出生入死你去,升官发财长官来。大头是个戏称,没啥地位,更让人瞧不起。

有志气的人投笔从戎,只为精忠报国,救黎民于危难。

王小辫没想那么多。

沧州投军,一来避开官府追捕,二来手底下有枪,欺行霸市吃东西不给钱,拿着吓唬老百姓,也算个“肥差”。

进了

军营,王小辫一天挨三顿打。

里面拉帮结派,泾渭分明,也不是一进去就拿枪。给长官喂狗,给老兵洗尿痛,吃不饱活受罪,可把王小辫窝囊惨了。

第二年,王小辫也算老兵,跟着欺负新进来的人,日子才算好过。

王小辫入过丐帮,半个江湖人。

左右逢源,溜须拍马。渐渐在军营混得风生水起,拉拢了几个痞子撮土为香,时不时去街上抢点萝卜、米糕之类,大姑娘小媳妇见着没有不躲。

当时的士兵,都是“双枪兵”。

这位好奇了。

难不成军阀这么富裕,一个兵给两杆枪?

人多用机关枪,人少用冲锋枪?

实则不然。

所谓“双枪”,一把老式毛瑟步枪,一把烟枪。那年月,吃了上顿没下蹲,只想今天不记明天,国内一片颓废之气,麻木不仁,窝囊等死。m.

军中都抽烟土,烟枪不离身,这是一个。

长官要想手底下的人卖命,必须发足了大洋,拉来烟土让当兵的吸个饱,如此军队才有战斗力。抽了烟土不怕死,上阵敢拼刺刀,步枪可以丢,烟枪必须有。

王小辫在军营混久了,也染上烟瘾。

当时烟土并非国外卖进来,自大清鸦片战争结束后,内地开始尝试自己种植烟土,到后来品质、分量、口感都比国外好,国外烟土就卖不进来了。

王小辫他们抽的,是正宗桂州大烟。

油足,劲大,颗粒粘不燥,挑一撮放在鼻尖一闻,麻劲从鼻梁一下窜到后脑,骨头都酥了。

碰这玩意的,那是老寿星吃砒霜,活的不耐烦,没几个不早死。

偏偏王小辫越抽越精神,瘾也越大。

盖因王小辫胸前,吊着黑水帝君的内丹。那颗内丹大有来头,唤名“定海珠”。

玄者,北方也,黑水者,五行之精,天一之灵。

此珠入水不浸,入火不焚,让王小辫每日盘玩,吸王小辫身上的阳气,也把王小辫体内的烟毒吸走了。

跟王小辫同年当兵的,没几年成了老烟鬼,肺都烂了。

王小辫吓得不轻,发誓戒毒,看见烟枪了又想,有时候抓耳挠腮,脸都抠破了还是忍不住。

军营的日子也没过多久。

民国十九年,中原大战打响。

王小辫在冀州,北方人,与金陵方面的不是一路。

自古北兵打南兵,按理说十拿九稳。不想这一次南兵来势汹汹,训练、武器、装备,高过北兵一头。

中原大战打得天翻地覆,北兵内讧,全国几有一统之势。

王小辫五毒俱全,成了重点抓捕对象。他以前教唆杀人,掘坟墓的事又被掀出来,逼得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只得丢了火枪,一头扎入茫茫林海躲避追兵。

大头兵当不成了。

当时中原一片大乱,今天跟着阎老西,明天跟着冯布衣,后天不用跟了,就地解散当土匪。打不赢南兵还打不赢老百姓?

都这路数,日子是越过越苦,逼得老实人当土匪,逼得活人变成鬼。

王小辫东躲西藏,心道冀州待不下去了,收拾东西,昼伏夜出,往豫州去了。

半道没了盘缠,连烟枪都没了。王小辫缩在草窝子里,烟瘾发作,鼻涕泪水往下流,一个劲打摆子。

嘴唇都咬掉半截,抓烂了头皮。

好不容易熬过一阵,王小辫从草窝子

钻出,一对小夫妻正从山道上经过。

小夫妻是外地逃荒来的。

男的勤快,女的质朴,搭伙过日子,走农村给人弹棉花为生。北方冷,冬天可以没吃的,不能没炕没棉花。

农村穷人的棉被硬得像块铁,黑黢黢跟煤炭一样。

这样必须弹,不弹冬天捂不热,人冻死在炕上,第二年开春才能入土。

弹棉花现在少见了。

以前走家串户,一般两个人配合,能赚一些辛苦钱。弹棉花必须有棉花弓,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干。

男的出力气,女的出手艺,乱世勉强糊口,正要去十里外的甸子做生意。

棉花弓这玩意,有点意思。

小的七尺,大的一丈。

远远看去,就像一把巨型弓箭。弹棉花的时候,男的将一截短弓扛在背上,一截长的横在腰间。

木锤敲打弓弦,靠弓弦的震动将旧棉花弹开。

女的则把棉花里的秽物挑出,续上新棉,压紧了用棉线绑好,穷人家又能将就用七八年。

现在物质条件丰厚了,想象不出当年的苦难岁月。

旧社会做生意要吆喝。

弹棉花的走街串巷,做生意不靠喊,靠唱。一般是男的走前面扛着棉花弓,隔几百米都能瞧见那张大弓子。

女的跟在后面,用木锤敲着木板,男的哼哼唱出来“檀木榔头杉木梢,金鸡唱喏雪花飘,弹棉花,半斤能弹八两八,雪白的棉花落炕上,二妞的姑娘要出嫁。”

王小辫烟瘾过去,饿得前胸贴后背。

见一对弹棉花的小夫妻从古道经过,前后又没别人,就爬出草窝呼救。

这对夫妻也是心肠好,过去扶起王小辫。见对方身上有钱,还带了干粮,王小辫起了逮猫心肠。

他若抢了东西跑,多半要被对方捉住。

轻则打一顿,重则拉到官府,以前干的事就露馅了,不枪毙也要蹲大牢。

王小辫眼底流出凶光,起了杀人掠货的心思。

谎称自己得了急病,骗那弹棉花的女人,说山坡底下有条河,央求对方取点山泉来。

女人信以为真,下坡取水。

男的守着王小辫,王小辫暗道,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等王爷爷哪天发了家,给你立长生位,请高僧超度你。

王小辫气若游丝,对那男人道:“我有包药粉,在草窝子下头,你替我拿一下。”

男人低头在草丛摸索,王小辫恶向胆边生,从后面扑到男人身上。那男人还以为王小辫跟自己闹着玩,不待说话,王小辫一手捂住他嘴,一手用牛耳刀,将男人气管给挑了!

男人到死都稀里糊涂。

喉咙喷血,倒在草丛抽搐一阵就不动。

这时候,女人从山坡上来。王小辫继续躺在旁边,心道杀了一个,不怕再杀一个,你们好夫妻下了阴曹地府还在一块,王爷爷也算菩萨心肠。

又想,佛祖割肉喂鹰,何等大慈大悲。王爷爷落难了,你们两个就不肯渡我一把?

女人上来,王小辫道:“你家男人是不是中暑了,躺在那没动静。”

女人走过去看,王小辫搬起一旁石头,从后面将女人脑袋砸开了花。

一声闷响,女人就不动了。

半小时不到,横了两条人命。

王小辫杀得兴起,将尸体身上的钱财干粮全部据为己有。把尸体毁容,推下山坡,也不怕官府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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