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之中寒风冷冽,可苏远却不受丝毫影响。
从灵异之地里出来,大洲市此刻恰好处于夜晚,脚下是璀璨的霓虹灯火,从高处往下看,倒也颇有一种俯瞰人间的莫名快感。
“原剧情里写的是没错,古宅的天井里确实有一条通往现实世界的道路,有点意思,民国时期的那些人确实不可小觑,真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办到的。”
和民国时期的那些人比起来,现代驭鬼者的水平只能说是望尘莫及,差距过于巨大,当世只有一小撮最顶尖的驭鬼者才能与之掰掰手腕。
那些民国时期的存在几乎都快把灵异的能力玩出花来了,并且他们收容厉鬼的方式更多情况下是以灵异物品去限制鬼,而非是像总部那样财大气粗,壕无人性,动不动就以黄金进行关押。
但是不可否认,现代的驭鬼者想要追上民国时期的那些人还是需要时间的,包括苏远也同样如是。
假如让他和方才的那个老头对上,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能有几成胜算。
路漫漫其修远兮,任重而道远,还是需要努力啊……
罕见的,在这一刻苏远也感受到了自身的不足。
终究还是实力不够强啊,假如他真的能够有横推一切的实力,方才又哪里需要畏缩,直接二话不说,用拳头讲道理,再灵异入侵,窃取对方的记忆。
又或者直接强行开走公交车,看谁不顺眼就撞他丫的,他就不信了,那老头难道还能连公交车都一起抹除不成。
所以,总结下来只有一个原因:他太弱了。
就在苏远正在进行着深刻的自我检讨之时,忽然间,有电话铃声响起。
并不是总部的卫星电话,而是一直搁置着的私人手机。
私人手机上只有苏远在还未获得签到系统之时的家人,朋友,同学,包括在寝室的那几个同学。
自从经历了上次的事件之后,苏远就有意减少了与他们的联系,甚至连他们的多次邀约都给推掉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因为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他们不配与自己交朋友之类的,而是因为与驭鬼者的关系太过密切,这未必是一件好事。
寻常驭鬼者被自身所驾驭的厉鬼侵蚀的太深,各方面都遭受扭曲,苏远虽然没有这种状况,但他也不愿意与普通人接触的太近。
普通人与灵异接触的过于深入,终究会陷入不幸之中,举个最为简单的例子。
在敲门鬼的灵异事件之中,总共活下来了杨间一行人七个,可到最后却始终没能有人能够得到善终。
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就包括傻人有傻福的张伟也好,都死过了一次,就连对杨间而言有着特殊意义的苗小善也都曾数次遭遇危机,只不过她被杨间保护的很好,至于杨间本人就更不用说了。
这就像是一个莫名的诅咒,凡是与灵异接触过多的人都会遭遇不幸似的,故而苏远才有意的疏远了家人和朋友,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了孤家寡人似的。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苏远对亲人不关注,实际上他都清楚的很,父亲与母亲被总部以升职调任的借口安排进了大京市,这是一种保护,也是一种另类的警告。
驭鬼者虽然驾驭了厉鬼,但本质上还是人,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对大部分的人而言,亲人会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当然,苏远对总部的做法不可置否,甚至还觉得有点蠢,不过他却也不反对。
因为总部就算再蠢也不至于拿驭鬼者的亲人来作为要挟,否则的话,很容易就会引起众怒,更何况假如说驭鬼者想要搞事,所引起的灾难可是要比纯粹的灵异事件的危害性要大的多。
毕竟厉鬼很多时候只按照自身的规律行事,而驭鬼者是人,有思想,有脑子,所以就以总部的做法,大概是利弊相等。
看了看来电上的显示人,手机的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叫苏浅的名字,苏远顿时默然。
因为这是他为数不多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之人,虽然平时联系的也很少。
不过在接电话的时候,苏远目光瞥了一眼,落在了边上一栋大厦上。
通过那厚厚的玻璃窗,他看见一个身穿职场装束,年龄约莫三十左右,像是一位公司高管的女子。
女子正睁大了眼睛,仿佛见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盯着外面半空之中漂浮的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女子脑海之中只有惊疑。
“搞什么?人会飞?假的吧?”
一瞬间,女人的脑海里想了很多的合理的解释,什么魔术表演,真人秀,以及极限运动......
但是下一刻,颠覆这个女人三观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只见对方一转身,身后同样是一张森然可怕的惨白面孔,一双毫无瞳孔的纯白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鬼~
下意识的,女人的脑子里就只剩下了这个念头,嘴巴不受控制似的,一声尖叫就要从喉咙里喊出声,可在下一刻,那诡异而又可怕的身影又突兀的消失了,不见了踪影。
就像方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使用鬼域隐匿了身形之后,苏远接通了电话。
“喂。是苏远么?”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年轻少女的声音,声音有些拘谨,显得有些犹豫。
“是我,怎么了?这么晚打电话给我?”苏远回道。
“你现在很忙么?”苏浅在电话里轻声问道。
“没什么事,正打算睡觉呢。”
“虽然这个时候说这个话不太合适,如果你今晚有空的话可以来我学校的寝室看看么?我这里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电话那头苏浅的语气透露出一丝紧张。
苏远不由得皱眉道:“发生什么事了,说仔细点。”
电话那头犹豫了片刻,然后道:“宿舍里死人了,而且一下子死了一整个寝室的人,死的样子很可怕,据说他们都玩过了那个软件,我没想到那个软件会是真的,我们寝室的人也玩了,杏子说现在只有你能够解决,我……”
杏子?
那又是谁?
听上去似乎对自己的身份有所了解的样子,苏远目光微动,一瞬间想到了很多。
但是不管是谁,敢把主意打在自己的家人身上,他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绝望。
苏远道:“你现在在哪?我立刻过去。”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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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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