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孩子的害怕，张妈也有些不好意思，愧疚的看着不弃：“这是我邻居家的孩子，爹娘都死了，就剩下他一个。那夜也见到了那个冒充姑娘的妖女，此刻还是有些害怕的。”
不弃摆手，这孩子是有些阴影了，她也没有什么办法，更没有理由去责怪人家：“无妨。让芍药带他下去玩吧，免得吓到孩子。”
说这话的时候不弃有些无奈，明明不是自己的问题，现在还要自己承担这责任。
想到这里，不弃就对那流云宗还暂且偷生的许瑶池就更加厌恶了。
芍药更准备将那孩子带下去，张妈就连连摆手：“等等！”
“姑娘，这孩子他知道点东西。我昨日同他说你不是真正的凶手的时候，他说他听到了那个装成姑娘的人与那个红衣男人说了话。”
张妈的话，一下子让众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那个怯生生的孩子身上。
张妈拍了拍孩子的肩：“水娃，你将你昨夜里同张妈说的，和这些哥哥姐姐说说。”
水娃身子也有些瘦弱，露出来的几根手指头干巴巴的，骨节的地方都十分凸出。一双眼睛盯着不弃，有些害怕，又有些试探。
在张妈的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两只手紧紧的抓着张妈的衣服。
“你不是那个女人。”
许久，水娃才幽幽的开口：“你和那个人的声音不一样。”
那个时候，要不是水娃的母亲将他死死的压在身下，水娃兴许也死在了那个晚上。也正是因为如此，水娃的心里更是痛苦万分。
亲眼看着母亲和父亲倒在自己面前，那也夜晚就犹如一场地狱屠杀，与小小的水娃来说是不可磨灭的伤害。
“你还记得？”
不弃有些心疼这个孩子。她知道亲眼看着亲人死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样的，这样的痛苦她很清楚。
对于水娃，不弃可以感同身受。
这句话问出来，不弃也觉得有些好笑。若不是自己还清清楚楚的记得衍月门被灭门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她又何必要努力的报仇？
长叹了一口气，不弃伸出手想要摸一摸水娃的头顶，却被他躲了过去。
还是有些害怕不弃的这张脸。
“恩。”
水娃点头：“那个女人的声音不像姐姐的这样好听。”
说话的时候一字一顿，说的也有些怯意，每一个字都像是鼓足了勇气说出来的。
“那么，那个说话不好听的女人，和旁边的红衣男人说了什么？”
不弃最为想知道的是这个，兴许也能得到不少线索。
水娃揪着张妈的衣角，脸上浮现一丝痛苦。回忆那天晚上的事情对他来说就是重温一遍心痛，他年纪小，也没有念过书，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却知道这两个字是让人多么的煎熬。
“那个女人对那个红衣男人说‘长老，今日的事情，当真能让别人信’还有一句‘死无葬身之地’。”
其实之前水娃听到的更多，可那时他才六岁，有些话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又怎么会记得住。
隐约能记住的，便只有这两句了。
不弃冷笑，死无葬身之地... ...许瑶池当真是心狠！
当日许瑶池将自己一脚踢下悬崖，掉进浮游山的时候，想必也是这么想的吧。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最好是尸首都被山中的野兽给吃了。
“好，我知道了。水娃，你同这个姐姐去旁边休息，吃点东西。我同张妈刘夫子还有事情说。”
不弃让芍药上前将水娃带下去。
有了“长老”二字，这就很清楚了。
这个人，定然是九宗之人！
“张妈多谢你了！”
不弃确实是真心的，若不是张妈的热心相助，自己也不会这么快的找到线索。只是不弃这一声谢，将张妈给吓着了。
“姑娘这就言重了，这都是老妇该做的！”
张妈本就是个淳朴的人，之前也是急于为亲人报仇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不弃并没有怪过她。就算是当日在天罡殿上，张妈指认她，她也没有过。
毕竟，张妈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也确实是个受害者。
不弃根本不需要，也不会对着他们撒气。
“张妈，我们要谈些事情，你和刘夫子和水娃一起去吃点东西，有事情我会叫你的。”
不弃轻笑，在张妈看来就更加近亲可人了，对自己之前做的事情就更加愧疚。
连忙应声，扶着刘夫子离开，生怕打扰了不弃谈事。
张妈走后，不弃看着北堂浮生：“被称为‘长老’会不会是流云宗的人？”
本来那个女的就是许瑶池，被许瑶池称作“长老”，不是流云宗的人，还会是什么地方的人？
可北堂浮生却摇头，并不这么认为：“流云宗的人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虽然那叶轻蓉也不是什么好人，和对名声这些十分看重。做出这样的事情，若是被查出来了，会对流云宗的名声打击很大。为了一个许瑶池，叶轻蓉不会的。”
流云宗的人确实有些卑鄙，可她们却不蠢。
“那按照你的意思，莫非是其他宗的人？”
不弃越想越奇怪，自己在何处招惹过其他人？
“这点我也没有想通。既然范围是在九宗，那好找了。加上还有姚乾戍那边可以查探，想来也不会那么难了。”
北堂浮生轻敲着桌面。这个“长老”究竟是哪里的长老？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不弃点头，这个人已经被他们慢慢的找出来了，只等着看姚乾戍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动作了。
在去姚府之前，不弃就让牡丹派人将那边监视起来，若是姚乾戍有什么动向的话，马上就会有人来向自己禀报。再加上牡丹那边的查探，双管齐下，任凭这个人藏得再深，不弃就算是要掘地三尺也要将他挖出来！
自己都亲自去姚府威胁了，这姚乾戍不会那么没胆子，当真是等着自己拿钱去，然后每月自掏腰包给自己分红吧？
若真是如此，想必就不用不弃去找人了，那个幕后的人自己就会出现，教训姚乾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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