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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儿时的梦

叶落不知身是客,孤旅尘飞梦中人。 背影残风恋秋雨,回首无言别站台。

流年似水青丝雪,花开柳岸两鬓霜。 江山万里无云路,闲墨一点道春来。

冷风吹,孤独的站台,空无一人......夜残喘,寂寞的街道,灯火昏黄......秋水寒,谁人的一生,无言黑白......抬望眼,似水的流年,泣血孤鸣!

时光回转……

这究竟是一张什么样的脸,三十岁的脸苍白而憔悴,孤独而绝望,一双疲惫至急的眼睛空洞的看着远方……夜幕中的草原传来阵阵凄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惨淡的圆月发出凄凉的月光正努力映衬着草原上的每一个角落。

这时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的顶上出现了一个高大的白色的身影,正在引颈仰天长啸……黑黝黝的树杈后面就是那轮大的异乎寻常的月亮。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起风了,草原夜晚的寒意更重了,谢风用手紧了紧衣领,又捋了捋已是杂草丛生的络腮胡子,此刻的他本已空洞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但是他却依然的注视着远方发生的这一切,他仿佛是刚从一场噩梦中逃了出来……胸口还在不断的急促地喘息着……不错,就是它……传说中的白狼王……伟大的成吉思汗的守护神!

这一刻,谢风早已期待了很久,这么多年来为了自己心目中的英雄---伟大的成吉思汗迷一样的归宿,一个白色的身影在自己的梦中不断出现,它时而狰狞,时而威严,象是警告!又似诱惑!谢风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在梦中被惊醒……

可是就算醒来,梦中的一切还是挥之不去……为了彻底摆脱噩梦的纠缠……这位年轻人决定追随自己梦里那个白色的身影,远赴蒙古大草原,去解开成吉思汗最后的归宿的千古之迷……

根据史料记摘载,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崛起大漠,他的东征西讨,铁马冰河,象飓风一样把草原的旋律借助雷鸣般的马蹄传到了西亚东欧,奏出了历史空前绝后的宏伟乐章……700多年过去了,曾经的辉煌早已化作历史的烟尘,功过留与后人说。然而,作为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征服者,成吉思汗最后魂归何处,却始终是个谜……

公元1226年秋,64岁的成吉思汗仍然雄心不已,率领大军“去征唐兀(西夏),与夫人也遂同行”(据《蒙古秘史》) 公元1227年,吞并西夏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已近古稀的成吉思汗感到了不适。戎马一生的一代天骄和众多老人一样,无法抗拒岁月沉重的枷锁。他留下大军继续攻打西夏都城,自己带着亲信怯薛军(禁卫军)移到六盘山避暑。这次移兵就如牧人率领自己的羊群到一处水草更丰美的地方驻牧一样自然,然而这竟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次迁移。

是年8月,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征服者终于向死神低下了桀骜高贵的头颅,病逝于萨里川哈剌图行宫,享年66岁。临终前,他命令自己的子孙将出降的西夏国王及王族全部处死,以此作为一个强者给予敌人的最后裁决。传说中,成吉思汗的手下将领遵循遗诏“密不发丧”,由最忠心的部下把遗体运回故乡,下葬到赶造好的陵墓中。部下出动了万千骏马来回奔跑将墓地踏平,然后植木为林,并以一棵独立的树作为墓碑。最后,为首的将领命令800名士兵将造墓的2500多名工匠全部杀死,而这800名士兵旋即也以自杀的方式宣布对自己伟大的可汗---成吉思汗的效忠!

而另据元末叶子奇的《草木子》记载,成吉思汗下葬后,除马匹踏平墓地外,为便于日后能找到墓地,在成吉思汗的坟上杀死了一只驼羔,将羔血撒于其上,并派骑兵守墓。等到第二年春天小草长出以后,墓地与其他地方分辨不出时,守墓的士兵才撤走。子女如想念成吉思汗,就让当时被杀驼羔的母驼作为向导,如果母骆驼停在一个地方久久徘徊,哀鸣不已,那么这个地方就是陵墓所在地。 700多年过去了,漫漫草原,茫茫戈壁。。神秘的成吉思汗陵墓就如同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渺无踪迹……

蒙古人喜欢狼,自己将自己也喻成狼,他们嗜血吃肉,有着狼一样的韧性,有着强烈的征服欲……据成吉思汗家族的史家说,成吉思汗的的祖先就是一头白色的草原狼和一只白色的神鹿相交而生,这只狼和这只鹿从贝加尔湖(腾汲思海)来到斡难河之源——不儿罕山(圣山),即今之肯特山脉,定居下来。后来,成吉思汗一生中每当处于关键的转折关头,就来此登上圣山,拜倒在长生天下,求长生天保佑他度过难关和取得成功!成吉思汗自信自己死后的灵魂会依附在白狼的身上,他的最终归宿之地一定会有白狼的守护!

公元1227年,成吉思汗在征讨西夏的途中病逝。在遗体秘葬的同时,遵其遗言,将他的衣冠、帐篷等遗物运到鄂尔多斯高原伊金霍洛旗安葬。并从宫廷守卫者中挑出500户专门守陵,这些守陵人被称为达尔扈特人。

达尔扈特人无疑是对成吉思汗最忠诚的人, 成吉思汗圣灯七百多年未曾熄灭,虽然他们守护的只是鄂尔多斯高原上的一座历经近千年风雨的空坟,可是他们对成吉思汗陵的守护却将依然永远继续下去,因为那里有他们伟大的成吉思汗的衣冠和征战过的金枪……他们只不过是传说中白狼的另一个化身,守护是他们唯一的职责!

嗷……嗷……嗷嗷……一阵凄厉而低沉的狼嚎,打破了草原夜的宁静!伴随着山坡上那头白狼王响彻山谷回荡草原的浑厚号角,山坡下万千群狼也发出震耳欲聋的附和声,白狼王站在高高的山顶来回不停地渡着步,不时用自己的爪子刨着地面,再次仰头向着月亮发出一两声亢奋的嚎叫,象是在检阅自己强大的军队,又象是思索着自己的未来……

它有着万千的臣民,辽阔的土地,可它似乎还是不满足自己的欲望!山下不远处草原上那片白色的蒙古包的旁边多如繁星的牛羊马匹,似乎又成为了它下一个征服的目标……蒙古包内外人群和牲畜立刻骚动起来……狗群疯狂而胆怯的咆哮着,似乎要做着最后的挣扎!

谢风的眼神也似乎变得更加恐惧了!他浑身战栗着,虽然他追寻了传说中的白狼王很多年,足迹几乎踏变了整个内蒙大草原,可是他依然没有收获,谢风甚至曾疑惑白狼王是否早已迁居外蒙或者它并不存在,那只不过是一个传说是自己心中梦的影子。

可是他却听当地的老人说,古老的传说中是有一只白狼王守护着成吉思汗真正的陵寝,可是却从没有人见过它真正守护的地方,只不过每年的月圆之夜,白狼王总会率领它的狼群出现在内蒙古的大草原,仿佛是成吉思汗正在视察自己庞大的帝国,成群的牛羊则是它自由索取的供品。它们一般不伤害人……

但是谁要抵抗它们,它们依然会将对方撕的粉碎!可是人们并不会轻易的放弃自己的劳动成果,所以白狼王的出现伴随着的总是一场血雨腥风……现在的谢风感到了夜幕中那浓浓的杀气和深深的寒意!

狼群终于开始进攻了,在白狼王悠长浑厚的号角声中,它们就象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呈一字形散开,随着奔跑地不断加速,阵形逐渐变成合围的半圆形,各分队的头狼冲在最前面……

后面紧跟着的身材魁梧,目光凶恶的成年公狼,母狼和尚未成年的小狼冲在最后……人嘶马叫声,看家护院的群狗惊慌失措的吼叫声,仿佛在这个营地炸开了锅……人们慌忙上马拿着自家的猎枪,抵御着狼群疯狂地进攻,之所以慌张,是因为这群狼在白狼王的带领下善于偷袭,况且阵容庞大……成千上万……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谢风此刻也早已上马,拿着房东老阿爸塞给他的双管猎枪和马刀,加入了疯狂的战斗……在来到草原后的这几年他学会了骑马,也学会了打枪舞刀,这是他生存和寻找白狼的必须……没想到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他需要自我保护,因为他还有自己未完的使命!

枪声……人喊声……马嘶声……狼嚎声……狗叫声……牛羊的悲鸣声……顷刻间交织在一起……前面的狼倒下了,后面的狼还在继续,直到冲入营盘之内牛羊群之中,疯狂地嘶咬声伴随着血雨腥风,笼罩住整个草原!目睹这一切而唯一没有动的就是那头仍在山顶的的白狼王和它身后惨淡的月亮……

它静静蹲坐在山顶之上,身影在月亮的映衬下显得那样高大威猛……它仿佛它永远都高高在上,神圣而不可侵犯,威严而冷酷是它唯一的表情,就象是一个伟大的帝王正在君临天下,默默注视着自己庞大而强盛地军队疯狂的进攻……

战斗终于在天亮的时候结束了……人们最终还是没有抵御成功狼群疯狂地进攻,向着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慌乱地退却了,他们的身后的草原留下了无数尸横遍野的牛羊……

当然这只会成为狼群的战利品,它们此刻正安静的享受着丰盛的午餐,丝毫并不理会远处的地方还有一双偷窥地眼睛,美味食物诱惑毕竟大于任何人的诱惑,人毕竟不是它们袭击的终极目标,何况它们已经取得了这场战斗的胜利!

谢风远远地注视着残酷的一切,眼前的情景实在让他太震撼了,他似乎忘记了恐惧,只是呆呆地望着,直到狼群饱食过后,在那个白色的身影的带领下消失在北方草原遥远的天际,只剩下白骨累累,尘烟漫漫!

似乎逃过了一劫,但谢风喘息的心并没有因此而得到片刻的平静……

他端坐在马上,右手依旧保持拿枪的姿态,看着狼群的离去后,才缓缓将左手还在滴着狼血的马刀插入自己腰间的刀鞘,急促的喘息过后他终于平静了下来,只见他用左手轻轻摘下自己那副镶着金边的眼镜在衣服上拭去上面沾满的血污,然后迎着落日的余辉,远远地眺望那个已经离去的白色身影,最后他意犹未尽地笑了……

风依旧凄凄地刮着,草依旧楚楚的摇着,草原上的天空只剩下风卷的残云和尚在徘徊久久不愿离去的苍鹰……

大战之后,漠北之地一片萧瑟,风卷着黄沙无情的拍打着苦苦挣扎的小草,弥漫在空中的血腥之气久久不肯散去,此时的谢风正骑着他那匹疲惫至极的老马还在这漫无边际的荒野中毫无目标的游荡……

他在寻找什么?或许连他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可是他又不由自主的继续向前……向着远方狼群退却的地方……向着白狼消失的天际……于是就这么一直地走下去……走下去……

天终于大亮了……远方是山,山下是湖,山巍峨而高大,湖静溢而安详!不知什么时候已被解开缰绳的老马正在湖边欢快的跳跃,而此刻的谢风也正蹲在湖边,拘着一捧沁人心肺的湖水,凝视而望……拂面而哭……

很久了,他都不 知道哭是 什么滋味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何流泪……但绝对不是为昨夜的厮杀,他心里明白,自从见到白狼的那一刻,他的魂也就跟着去了!

漠北有山,名曰狼居胥,山顶有池,又曰天池,山下之湖恰似蓝月,故称蓝月亮!

通往山顶有一条小道,蜿蜒崎岖甚是难行,谢风洗刷整理完毕后,不由得抬头仰视着那高耸入云的山峰,沉思了良久,忽然他向着远方的老马打了一个忽哨,召唤他的老伙计过来,看样他是下了 什么决定,因为在老马过来的时候,他唯一做的就是解下自己的行李,看了看手中的马刀,然后又把它们重新挂回老马的身上。他牵着老马来到了路口,指着远处来时的草原,嘴里对着老马不住地述说着什么……

在抚摸了许久老马的鬃毛后,绝然地拍打着老马的身躯,老马似乎得到了 什么指令,一声长啸,向着远方来时的故乡,箭一样飞了出去。可是等它疾驰百米后,却不见主人的 身影,于是它又慢了下来,调转头向着出发的 地方阵阵嘶鸣……

可是此刻谢风模糊的身影已经逐渐融入蜿蜒的山道!

山野风大,苦寒……可是谢风除了凌乱的头发,散烂的衣着,拥有的就只剩下如同蚯壑般的汗水……他正如蝼蚁一样执着地攀登眼前的大山,全然不顾两边陡峭的悬崖,刺骨的寒风……

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永远支撑着他的信念,他所期待的一切也许就在不远的地方向他召唤,路依然难行,风始终未变!

上来了……终于上来了,谢风此刻正四仰八敞的平躺在天池之畔山峰之顶的一处浑然天成的巨石之上,他仰望着群星闪烁的夜空,连续吐出一天来奔波的辛苦!又是一个晚上,今晚的黑夜异样的平静,山顶的风依然犀利,而此刻冰冷的巨石正在谢风的身下贪婪的呼吸着他体内所有的疲惫,似乎想用自己的努力来平复那颗久久驿动不堪的心!

多少年来,谢风还是第一个走进它胸膛的人,就这样……没有语言……只有亘古不变的回忆,永远的沉默,彼此所能感受到的一切已经成为他们之间最直接的倾诉!伴着星空,伴着巨石,伴着黝黑深处虚无缥缈的天池,还有丝丝不倦的夜风……谢风就这样怀揣着他那憔悴的梦,沉沉地睡去!

山绕着云,云绕着山,山云相绕;天连着水,水连着天,天水相连。疑似龙池喷瑞雪,如同天际挂飞流”游者临其境,细雨似飘洒、心田透丝凉,感受其博大雄浑的风格和洪荒原始的意境,是何等的惬意的事!

清晨……一缕阳光……来自东方,斜射在谢风苍白的脸上,似乎光线的强烈刺痛了他的眼睛,只见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双手做遮掩状,等逐渐适应后,才缓缓睁开双眼。环视了四周后,他伸开双臂,狠狠来了个懒腰……看样昨夜的疲惫如今是一扫而光,在吃过几块身边为数不多的早已风干的牛肉后,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精力,面对四周环绕的群山,他颇有兴趣的唱起了昔日在陕北学过的信天游……

“一道道的山呐,一道道的梁,一面面的坡上都是羊,兰格莹莹的天上白云跑,白肚手巾兰花花的草,面对面睡着还想你,哥走天涯要拉妹的手……可是当他看着不远处虚无缥缈的天池,激情的宣泄后,似乎又陷入了久久的沉思……是它,宁静的湖面,白色的身影……秘密也许就在其中!

(待续)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你我的一生,路过了无数值得留恋的风景;心的旅途,篆刻了许多一闪而过的瞬间......能留下的,永远藏在心的深处,带不走的,悄悄埋在路边的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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