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不知什么时候雨停了。
皎月悬空,如云似雾的星河绚烂七彩色,一端连着起伏的山岭,横跨苍穹,落到湖泊水中间,闪着荧光的飞鱼自由自在,飞入了倒影的星河。
黄土茅草屋里,月光透过窗户缝隙斜洒进来。顶点小说
洒在清熟睡的渔家女孩脸上,眼睑睫毛微微颤动,她在做梦。
梦里数不清的文字在眼前闪过。
手里多了一把刀,笔直,斜切尖,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感觉非常真实,分不清猛还是现实,而后开始练刀法。
和镇里街头卖艺的不一样。
没有任何造型,出刀用力劈砍,简单明了,单手,双手……
真的像是身临其境,每一个动作都能感觉到肌肉发力细节,甚至双脚还能体验与地面的摩擦。
一遍又一遍练习刀法最基础动作。
渐渐地,出刀时的动作成为一种记忆,施展刀法越来越自然顺畅。
迷迷糊糊听见鸡叫声。
梦境如潮水退去,渔家女孩睁眼,天色快要破晓。
穷苦人家要早起劳作不能懒床,当起身时,浑身酸痛差点让女孩摔倒。
比干了一天活还要疲惫,不想起床,奈何天已经亮了,早上得去挑水。
忍着酸痛爬起来,爷爷还在睡,女孩悄声出门,抓起扁担挑着水桶去村里老井担水。
昨天下的雨太多了,沿路到处流水。
平时干涸的土沟流水哗哗响,看着清澈,但最好别饮用。
这种水吃了容易害病,只有井水能用,虽然住在湖边平日里也得吃井水,湖里的水不如井干净。
老井靠山坡,最上边石砌的方井给人用,下边的池子洗衣喂牲口。
降雨后井水平了井口往外溢,格外的凉脚。
路过下边池子时,注意到平时用来洗衣服的石板,村里用这石板洗衣服很多年,上面有字,浅浅的坑洼搓衣服特别得劲,石板并不陌生,女孩惊讶的是自己居然能看懂那些字……
彻底愣住,她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认字?
只有乡里的读书人老爷才认字。
穷人不能读书,就算发财有钱了也不能读书,不合规矩。
祖上是读书人但是没落了,即使再穷也有读书的资格,平民家有钱也不被接受,就算去私塾也仅仅学会写字认字而已。
渔家女孩拿不出钱读书,祖上并非读书人,根本没去过乡里私塾。
再看两眼,不但认识还能读出来……
恍惚间想起昨晚的梦,还有那根神秘的生锈废铁。
其实早上睡醒后有意忘记昨天的经历,也没有告诉爷爷的打算,本想将所有事埋起来,继续和以前一样捕鱼生活,废铁越神秘越让女孩害怕,穷苦人家真的经不起折腾,却事与愿违。
不知怎的想到了命运两个字。
揉揉太阳穴,走到石板跟前仔细阅读,并不是墓碑。
内容应该是古诗,没什么特别的。
站在井边直到邻居们来挑水才回神,默默将两个木桶装满水,弯腰用力,跳水往家走。
装满水的扁担颤颤悠悠咯吱响。
到家进了院门,看见门外靠墙的废铁还在。
爷爷已经起来了,打声招呼,挑水进门把水倒进破缸里。
接着是熟练生火做饭,粗粮粥放进锅里,上面再横放一根木杈,将装有小鱼和螃蟹的破碗放木杈棍上,撒盐粒,盖上木锅盖。
然后蹲灶台跟前盯火苗发呆。
屋子里有点暗,乡里人起的比较早,太阳也没有完全出来。
能听见院子里爷爷放鸡鸭鹅出来的声音,鸡上山吃虫,鸭和大鹅去湖边,每天都在重复这样的生活。
揉揉额头,让自己别胡思乱想。
时间很快过去。
和爷爷蹲灶台吃完饭,揉揉酸痛的双腿起身出门。
因昨天下雨所以有很多雾,白云正在升高,东边越来越亮,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女孩身上。
拿起工具准备干活的女孩,再次看见湖泊天际尽头那座神山。
村里老人说那是一条龙化成的高山,各种各样奇怪传说,就在昨天,她亲眼目睹那座神山的形成,也记得龙女的美丽,还有那双深邃的龙眼睛。
不由自主胡思乱想。
忽然顿住,眼神茫然望天。
她看见天空多了许多奇怪的东西,想细看又没了,以为是错觉并未在意,其实那是清晨柔和的太阳精华……
门口靠墙放的废铁无声无息牵动太阳精华,引导朝女孩口鼻灌注。
润物细无声,无声对其进行强化。
女孩并不知晓。
时光悠悠。
原以为生活会因为那把生锈的刀而改变,除了忽然识字和每天做梦,并没有明显变化。
白天捕鱼或修船,偶尔去菜地锄草,上山砍柴。
日复一日,忙碌枯燥。
慢慢的,女孩终于发觉自己力气变得更大,一個人顶三个汉子。
身体反应更快,耳聪目明,以前用鱼叉捕鱼命中率低得可怜,现在只要眼睛看见就能叉到鱼,无论鲤鱼还是黑鱼都逃不掉,村里经验丰富的老渔民也比不过自己。
还有另外一件怪事。
自从那天暴风雨之后,爷孙俩人再也没做过噩梦,晚上睡觉特别踏实。
爷爷嫌废铁太沉没动过,叨咕要去铁匠那融了打船钉,一直在门外靠墙放着,期间下过几场雨,雨水溅起泥点弄得半根废铁全是土。
直到某天夜里。
女孩又梦见天柱山,再次出现在冰洞内。
想要仔细看清楚时梦境忽然退去,眼睛睁开,听见爷爷呼吸声还有屋里角落蟋蟀叫声,梦虽然醒了,画面却总在脑海里挥不去。
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怕吵醒爷爷干脆穿上衣服去外边。
夜晚很静,月色明亮。
月亮由云朵驮着,天上一个,平静的湖里一个,照亮静悄悄小渔村。
“呼~”
长呼一口气,有股凉凉的气入喉。
眼角不经意扫过靠墙那根废铁,鬼使神差走过去抓住了刀柄,举起,本能的旋转挽了个刀花。
“……”
动作娴熟自然。
手掌握了握,双脚错开,演练无数次一样挥刀。
兵器破空声呜咽,刀落下后猛地顿住,女孩保持动作一动不动。
好熟悉。
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
深呼吸,猛地出刀并连续进攻,霸气,刀法步步向前,凌厉,刀刀致命。
天空云朵早已经飘向远方,皎月被圆圈月晕环绕。
寂静渔村,小小院子里,刀法越来越快……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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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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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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