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珺看着一切尘埃落定。
太阳照常升起。
当第一缕曙光照亮大楼玻璃幕墙,镇北脚踩尸山血海利刃归鞘。
显现出面孔,摘下头盔,默默注视漫漫黄尘隐去。
都结束了,赢了,很多时候胜利往往并不会全是喜悦,还有伤感,为了这一场胜利太多人付出了全部,在远离战火的人眼里那只是一个个数字,是炒不完的话题,对亲身经历的人而言,是地狱。
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恶魔爱好者,装扮成恶魔感受另类兴奋,全然不顾受害者家人的感受。
当然,那时候镇北已经出去了,眼不见为净。
隐去全身盔甲,找个迸裂的水管接水洗头洗脸,在废墟里翻了点吃的,顺便给某白也带一份。
江边,行人步道。
白雨珺胳膊抱双膝坐长椅等待日出。
镇北坐到长椅另一头,嘴里叼饼干,把手里的塑料袋朝某白递了递。
“捡的早餐要不,没过保质期,味儿还行。”
某白转头看看塑料袋里的东西,应该是从超市废墟挖的。
默默拿出餐盘放到长椅中间,带着刺耳摩擦声推到镇北跟前。
热腾腾的汤,冒热气的包子馅饼,肉粥,经典咸菜,以及传说中的豆腐脑。
“……”
镇北觉得嘴里那废墟里扒拉出来的早餐不香了。
白雨珺觉着脚不得劲,雇涌两下,让脚踩的得劲些,虽然脚踩椅子不礼貌不文明,但是舒服啊。
“日出之前我跑了各大城市买来特色早餐,趁热吃吧。”
“神仙手段果然不一般。”
吐个槽,扔掉塑料袋端起餐盘。
热汤热饭吃着真舒服,胃里暖暖的。
“我什么时候离开。”
“很快,对你而言或许很久很久才能再回来看看。”
“……”
吃包子吃一半的镇北闻言停下咀嚼,盯着餐盘有些沉默。
人总是这样,在真正到来之前畅想海阔天空,临近时才明白有太多事挂怀,回想起一件件忘不掉的往事,不甘也好幸福也罢,难免犹豫踌躇。
沉默了一会儿继续吃,该来的总会来。
白雨珺转头看镇北。
“你应该能感受到来自世界的排斥,你和我不一样,无法来去自如。”
镇北表示很羡慕,这才是大神通,想去哪就去哪。
“龙能有这么多好处,代价不低吧。”
“没错,有所得必有所失,风光背后是别人看不到的艰难,濒临灭绝,在仙界混了数千年只见过四个同类,还被镇压在海底,生长缓慢,全身皆顶尖材料,随便拔片龙鳞就能让仙神争的腥风血雨。”
短短几句话道不尽愁事,世上哪有容易。
镇北回头看看废墟里忙碌的人群,想象仅剩自己一个人类,那滋味想都不敢想,深有感触点点头。
“濒临灭绝是挺惨,灭绝了可就真的再也没有了,无法挽回。”
仔细一琢磨觉着也许这就是神兽稀缺的原因吧。
捧碗大口喝热汤,感觉整个人都暖了过来,没有做作的矜持,镇北只想做自己懒得去演。
吃完饭,餐盘放旁边,摸兜掏半天也没摸出个烟头。
挠挠头。
“所以,我要走了是吗。”
就要走了多少有点不舍,但更想早些和她重聚,又担忧她不认识自己怎么办。
同样心事重重的白雨珺点点头。
“嗯,吃饱了随时可以上路,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听起来怪别扭的……”
某白和镇北各想各的心事,又是一阵沉默,江对岸露出半个红日,阳光驱散了笼罩在城市上的阴霾,在这个寒冷的清晨带来一丝暖意。
江水匆匆流过,升腾的雾气为江岸树梢结雾凇,平凡普通的一天。
镇北深呼吸,冰冷空气吸进肺里感觉思维很清醒。
“仙界有颗太阳要掉下来了?”
“嗯,暮年太阳星。”
“没啥区别,感觉比恐龙灭绝还惨,为啥不射下来呢?”
镇北好奇问道。
某白丹凤眼呆愣片刻才弄明白说的是后羿射日。
“可能太阳不一样吧,我以前阻挡过太阳碎片灭世,很热,也很好吃。”
“……”
好吃俩字让镇北感到迷惑,但大致搞明白了,此太阳非彼太阳。
眼前的太阳逐渐升起,阳光照脸上暖暖的,无法想象太阳坠落有多壮观,换句话说仙界那边地域真够大的。
白雨珺松开双膝,向前伸腿,右脚搭左脚上,双手按长椅撑着身子往前倾,似乎想要离太阳更近些。
金色朝阳洒在脸上,隐约能看清鬓角细细绒毛。
镇北寻思半天忽然觉得不对。
“你让我去仙界操刀子,是想让我先晒成干再被太阳砸吗?”
某白闻言慵懒撇嘴。
“放心,在你去到仙界时太阳早就落了。”
“都烧成沙漠了还去打个啥,估计只剩蜥蜴和蝎子了。”
太阳之火烧过连根毛都不剩下,大家都和沙子一起变成玻璃,找人比见鬼还困难,去那鬼地方占领个锤子。
不知为何,说到这的时候镇北感觉白雨珺有些情绪低落。
暗想自己也没说错话,怎就不开心了呢……
摸摸下巴短胡茬,想怎样让龙高兴些,毕竟所有事情全都指望她。
想着想着,想起一个故事。
“古有女娲补天,现在也会有大神拯救苍生吧,天河倾泻,天火坠地,唉,水火无情啊。”
也许史书中仅以某某年大水,坏民屋,溺者众短短几句话记录,后世之人又如何能知每个字背后的惨痛,远古尚有女娲炼五彩石以补苍天,如今大日天火坠地又有谁能站出来?
长椅另一头,白雨珺目不转睛盯着红日离开山峦。
阳光照射雪白龙角泛荧光。
深深无力叹口气,迎着朝阳起身。
“时辰到了,安心,也许你需要数百数千年方能归来,而地球不过短短几个月时光,一切不会太多改变。”
“神奇的时空,好吧,我确实该出去走走。”
镇北站起身,回头看了眼废墟,最后将目光看向火红的太阳。
也许江边被某白用法力隔绝,周围无任何外人,头顶是巨大的空间虫洞。
镇北顺着某白目光抬头。
“不会让我从那离开吧?咱们难道不一起走?对面可是魔界,我去了会被暴揍……”
想想自己被百万魔物猛追的画面禁不住打个寒颤。
“不顺路,别担心,我早就将对面坐标改过了,别乱动,空间自由穿梭,出现意外概不负责。”
话音刚落,将一道神力打在镇北身上。
瞬间,一道光柱直刺苍穹,明亮光柱连接江边与虫洞中心。
庞大能量冲击在光柱周围刮起大风,吹得塑料生活垃圾满天飞,光柱里的镇北尚未升空,只能看见周围光线都在向上升,剧烈能量波动无法站稳,感觉自己越来越轻!
急忙用力大喊。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白雨珺无奈点点头,这话都说了很多遍了。
“历练结束后会有人去接你,记住,尽快吸纳古战场煞气。”
镇北还要继续喊,突然离开地面,且速度越来越快,仰头看去,苍穹硕大黝黑虫洞越来越近,直至完全黑暗……
远处,郝顾问望着升空的光柱默默说了句再见。
在光柱投入虫洞并消失后,虫洞坍塌崩毁,恢复了以往熟悉的天空。
紧接着,又一道明亮光柱升空而起……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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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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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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