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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 人格的对话

“后天晚上就是你们逃跑的日子,明天晚上他们一定有话要嘱咐你。”推理者对着花花公子说道:“因此明天晚上的谈话格外重要。等明天晚上他们找你谈话的时候,你记得要把我喊出来,我虽然控制不了这具身体做什么,但是我能控制宿罪说什么。”

“不是,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花花公子说道:“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就是我控制这具身体的行动,你控制这张嘴说话是吧?”

推理者点了点头:“如果是从前,这样控制一具身体,迟早要打架。我想要往东,你想要往西,宿罪这具身体迟早会崩溃,这也是之前女性人格为什么一定要消灭我们的原因之一。但是现在,即便我想要控制这具身体做什么也做不到,我只能控制一根中指,可只有一根手指头无伤大雅,不影响宿罪行动。”

“这还真是。”花花公子说道。

“所以记得明天我们在谈话的时候,你千万不要忍不住开口说话,那样的话,别人会把我们当作疯子看。”推理者说道:“不是所有人都理解多重人格是怎么回事。我自己明白,我最多只能存在五分钟,我要是沉寂了,剩下的你就自己看着圆,最不济就沉默好了。”

“嗯。”花花公子点了点头:“你说话的时候,我闭嘴就行,这个还挺简单的。”

“提前和你说一下,我只有五分钟的思考时间,等后天行动之前,再喊我出来,如果我有什么发现,我会提醒你。”推理者说道:“我希望你能明白,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这件事情的后果,可能会超出你的想象。”

花花公子耸耸肩:“什么大风大浪我们没有见过。当时看到你用酒瓶子给我留得信息,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么震惊。还有岛上发生的那些事情……”

“其实我也有很多事情要问你,只是有时候我不确定,你我是不是准备好了,这是我们第一次,如此开诚布公的谈话。”推理者认真说道:“人类甚至弄明白了月球背后有几个陨石坑,但是对于人类本身,人类还没有了解清楚。”

“有一句话关系到我们两个人。”推理者说道:“小男孩人格,似乎用他将我换了回来。换而言之,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花花公子沉默了很久,半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是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推理者说道:“他是这个身体真正的主人,而我们,只是他的一部分性格转换出来的人格。他对刘菲菲的那件事情很内疚,他认为是他致使了刘菲菲的死亡。”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花花公子说道:“小男孩也好,女性人格也好,你也好,我也好,我们都是一场悲剧制造出来的。你就是把这些看得太重,所以总抑郁寡欢的样子。我劝你和我一样,开心一天是一天就好,不用想太多。”

“你是把这些看得太重,所以总故作潇洒的样子。”推理者说道:“其实你什么都明白,只是你觉得不面对,这些事情就不存在一样。没想到最后,我还是没能解脱。”

“那我也说说我的看法。”花花公子说道:“推理者,理智的人都是乐观的人。你之所以还会存在,是因为你心里还有希望。你知道,不论谜题多难,一点点推理,总能找到真相。你看我,天天笑嘻嘻的,其实是个悲观主义者,为了不哭所以大声笑,因为我觉得,希望只是用来破灭的。”

“你知道闫知著之前总带我们去吃的那家汤面馆怎么样了么?”花花公子自问自答:“被人举报关停了,因为没有营业执照。人们可以看一个人过的不好,但是绝对不允许一个人过的好,尤其是之前过的不如他们好的。我用胭脂的钱成立了一个基金,专门用来防止她这样的女孩子出现。”

“我知道最后肯定会弄出一堆破事来。”花花公子说道:“果真如此,什么不公平,不透明,不信任。做慈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做好事比做坏事更容易让人记恨。甚至有不少人投诉让查查我的金额来源,可能帮一个人就算是一个人吧。”

“有人来加入,或者是想要作秀炒作,或者是有别的目的,可只要能帮一个人,就算是一件好事了吧。总比天天质疑这个,质疑那个有用的多。我不是一个善于理财的人,和你说这个,是想让你以后也帮我管管。”

推理者点了点头:“需要我的地方,我会帮忙。我能推理出来,胭脂恐怕已经……”

“我亲自关的电。”花花公子说道:“自由的灵魂是不能关在房间里的,胭脂一定也是这么想的。不说我了,你呢,你和安画微……”

这次换做推理者沉默了:“我马上要沉寂了,这件事情以后再说。”

“沉寂个鬼。”花花公子说道:“你比我还爱逃避。”

“现在这个样子,还是不要告诉她了。”推理者说道。

“她很想你。”花花公子说道:“有时候我能感觉到她看着我,但是我不是你。她本来已经和程书林订婚了,最后还是不能骗自己,于是从国外回来继续当法医。实际上这算什么事情呢是吧,眼睛一闭一睁的事情,之前我和,我和胭脂咳咳的时候,你不也感觉不到么……”

“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实际上……人呢?”

推理者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只剩下了花花公子一个人。

他走到了那光束下,宿罪睁开了眼睛。

在周围人的昏睡中,他轻轻叹了口气。秋高气爽,天上的星星远的不像话,像是孤儿院后山上的萤火虫。万籁寂静,有落叶从窗前飘过。他有一种用落叶写信的冲动,而然已经没有人会收到他的信件了。

有人曾经告诉过他,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他之前怀疑,为什么这么简单的谎言,会有那么多人相信呢?后来他总算是明白了。

其实世界上所有的童话,都是说给大人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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