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亲近的人，她男朋友么？”吐死鬼说道。
“她谈恋爱了么？”我问道。
闫知著摇了摇头：“这个可不太清楚啊，那这个得问赵克柔的亲戚了。”
“赵克柔还有什么亲戚？”我问道。
闫知著回答：“赵建军那里没什么亲戚了，也就她母亲那边的亲戚。不过还不知道，我估计他们也不知道赵克柔有没有男朋友。不过呢，赵克柔高中毕业之后，没有考上大学，就一直在榆州市里打工，期间做的工作比较多，认识的人也比较复杂。”
“那资料上不是显示，赵克柔的母亲生前就住在这附近么？她的那个再组家庭，老公带着一个儿子，叫什么来着？”
闫知著一边带着我们往车上走，一边说道：“既然就附近，那我们就顺便去看看。既然都答应了赵建军了，也不好半途而废，只是杀人犯就是杀人犯，他偏执的杀了太多无辜的司机，这些司机可和他无冤无仇。”
闫知著发动了汽车：“我的师傅邵世林曾经说过，一个人，自己遭受了苦难，却又把这种苦难发泄在别人的身上，是他最看不起的人了。”
“啊，那个男的叫做罗保，今年四十岁，有一个十四岁的男孩，叫做罗斯。”安画微看着手机上的资料说道：“就在前面不远的小区，玲珑小区，一单元1015，不知道搬家没有。不过一年前，赵克柔的母亲去世的时候，他们还住在这里，应该没有搬家。”
闫知著将车停好，说道：“那就上去问问吧。”
按下了1015的房门，一个少年一边玩着手机，一边给我们开了门，也不抬头看我们。
“你是罗斯？你爸是罗保？”闫知著问道。
少年直接喊道：“爸，找你的。”
一个男人皱着眉头从厨房走了出来，开口问道：“找我的？谁啊？你们是？我好像不认识你们啊。”
闫知著看了看一旁的罗斯，走到了罗保的面前，小声说道：“我们是警察，因为三年前赵克柔的失踪案来的，有些话不好同着你儿子面前讲，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谈谈吧。”
可没想到罗保却是板着脸说道：“这有什么不好谈的，赵克柔的失踪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是赵建军让她半夜送钱才失踪了的，你要是早点，白天来送，不就没事了么？一个女的，大半夜揣着十万来送钱，不就是让人抢的么。”
罗斯听到了这里，冷哼说道：“都是两个婊子。”
罗保听到之后骂道：“你妈给你起名罗斯，是希望你好好读书，作一个斯文人，你这是什么话？”
“婊子婊子婊子。”罗斯连喊三声，狠狠将卧室的门摔上，一个人钻进屋子里了。
罗保只是皱了皱眉头，解释道：“这孩子，从小就不认他这个后妈，没办法，他和他妈妈最亲，可惜他妈妈死的早，我找了个后妈照顾他，他也不领情，我也这个年纪了，以后就不找了。”
闫知著坐了下来：“没问你找不找老婆的事情，问的是赵克柔失踪的事情。怎么听你的语气，你知道赵克柔是去给她妈妈送钱去的？”
“知道，怎么不知道。”罗保将自己的围裙解了下来，将炒勺放在一旁：“就是我给赵建军打的电话啊。”
“你给赵建军打的电话？”闫知著有些疑惑。
“是啊。”罗保点了点头：“这有什么不对么？你想想看，她那是慢性病，积少成多变成大病的，你说嫁给我这十来年时间，我吃什么她吃什么，我干什么活她也干什么活儿，肯定不是在我家弄成这样的，肯定是跟第一任丈夫的时候，就有病根了。”
我听着罗保的话越来越不太对劲。
罗保像是没看到我们的表情，自顾自说道：“在哪儿落下的病根，自然得在哪儿治好，你说我娶媳妇为什么？不就是照顾老爷们照顾小孩的么，你说我要是娶了个病秧子，这我找谁说理去。”
“你的意思是，跟了你十来年的老婆生病了，你找她已经离婚了十几年的前夫要钱，然后拿这钱给她治病？”吐死鬼打断了罗保的话。
罗保点了点头：“这我当然得找她前夫了，我知道她有个女儿，三年前她高中毕业了之后就出去打工了，她能自己赚钱了，怎么不给自己的妈妈看病？”
“那你呢？”吐死鬼问道：“你就什么都不做？”
罗保摇摇头：“我们是夫妻，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她生病了，不都是我每天做好饭给她送过去？就住院的费用，还都是我先垫付的呢，一共花了两万多，最后也没人补偿给我啊。”
“看你住的房子，不像是拿不出十万的人啊。”闫知著说道。
罗保也环视了房子一周：“是啊，我当时就有存款二十万，但那是准备给我儿子攒着买房子的钱，这些钱是不能动的。能动的两万我都给她花了，你说我这个做丈夫的不够意思么？我觉得够意思了吧？”
温雅一脸疑惑，她忍不住说道：“就这样她还愿意跟你在一起？你有二十万，都不愿意拿出十万来给她做手术，你知不知道赵建军可能攒了几十年，才攒了这十万，二话不说就让女儿给她送去了。”
罗保的神色更吃惊：“这不是他应该做的么？医生都说那是慢性病了，之前我还给她买过一次药。”
“一次？”温雅问道。
罗保拍了拍桌子：“嗨呀，你们年轻，不懂事，女人终究是外人，我娶她不就是看她能干么，要不然谁要她。赵克柔那天晚上失踪了，那十万块也不知道被谁捡走了，这是老天的安排，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妈不能做手术，我就说保守治疗吧，又不是没买药给她吃，她自己身体扛不住，一年前去世了，这期间不都是花我的钱，加上之前的两万，一共三万七千八百二十四，赵建军都没还我呢。”
我已经无法理解罗保的脑回路了，但还是强忍着对他的恶心，说道：“赵克柔失踪前你们这里有没有给她打过电话。”
“失踪前没有。”罗保摇着头：“她说晚上十一点多就能到，结果十二点都过去了，也不见人，我就给她打电话，想问问她钱送到什么地方去了，结果没人接。我当时就很生气，这做女儿的，一点也不知道照顾自己的妈妈，最后失踪了，钱还没了，我就说直接打我卡里吧，赵建军非不，非要让女儿送。”
温雅对罗保的鄙视不加掩饰：“谁敢打给你，保不住你还独吞了呢。也不知道赵克柔的妈妈是看上你什么了。”
“看上我做菜做的好吃，人比较温柔。”罗保说道：“她可曾经和我说过，赵建军动不动就对她生气，经常骂她，我可从来都没有对她红过脸，从来没有骂过她。你说，我这样温柔能干的男人，她能嫁给我也是她的福气，要是换了别人，知道她有这毛病，早就不要她了。”
“你还真敢代表男人。”闫知著冷哼一声说道：“赵克柔有没有男朋友？”
“男朋友？”罗保回答：“应该有吧，我原来因为她妈的缘故，见过赵克柔几次，穿着打扮那个风骚啊，露出大半个肚子，你说这样的女孩子，早就不知道被人玩够了，怎么能没有男朋友呢。”
听到了罗保的话，就不由推断出罗斯满口的脏话，到底是受到了谁的影响了。
闫知著有些不耐烦：“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做应该有？”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罗保说道：“我只是说我的感觉嘛，你急什么啊，她就是那个样子，还不让人说了。”
“也就是说，那天是你给赵建军打了电话，说她前妻做手术需要十万块，之后赵建军让赵克柔送到医院，结果赵克柔在中途失踪了是么？你期间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事后打电话已经接不通了。”闫知著总结道。
“不是当天晚上打的电话，是提前几天打的电话。”罗保说道：“手术费是五万，其余的五万是乱七八糟的杂费，住院费啊，挂号费啊，平时的营养品啊，我给她送吃的，来回的车费啊，加起来算了五万，正好成了个整数。”
“你送饭的车费也算？”闫知著盯着罗保。
罗保说道：“那自然啊，我是个厨师，送饭这一来回，万一正好有客人来，我不在没法做饭，不就亏了么。当时赵建军说自己一下拿不出那么多钱，让我给他几天时间，还让我也掏钱，我当然不掏了。几天后他说凑够了，让赵克柔给送去。”
吐死鬼看了一眼罗保，又看了一眼闫知著：“闫队长，我们走吧，这里我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了。”
闫知著看了看吐死鬼：“嗯，既然他不知道赵克柔有没有男朋友，那我们走。”
这个时候，就见罗斯打开门走到了客厅，对着罗保喊道：“不是说给我煲汤呢么，怎么还没好，能不能快点啊。”
罗保赶紧说道：“坏了，忘了我还煲着汤，这火太大了，味道要变老了。”
我们走出了楼道，还能听到罗斯喊：“你做了这么多次，还能出错，你到底是不是厨师啊，我不喝，你重新给我弄，都倒了，我死也不喝！”
安画微突然说道：“你们知道罗斯的妈妈是怎么去世的么？”
“怎么？”我们都看向了安画微。
安画微轻声说道：“资料上显示，罗斯的妈妈是病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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