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袭团一连长不顾一切地转身向后,一窜而起。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一眨眼间,他已经窜过了小山包最高处,到了暂时安全的背面。
这是富有战斗经验和逃命经验的他,早已经准备好的逃命手段,预选好了逃命路线----
这边,也不是安全的,一连长相信,赤匪那强悍到极点的几个枪手,很快就能打掉还在抵抗的两个排国民革命军的战斗力,让那边林子冲出来的赤匪队伍,尽快冲锋占领这小山包----
国民革命军的这两个排,作战能力训练有素,逃命能力那可是本能,加上作战训练练出的体力,看见最高长官跑了,也都不示弱,吓出来的胆汁给两腿助了些力气,跑吧!
受了伤的,跑了几步就跑不动的,直接就把枪高高地平举到头顶!
一连长带头跑到了交替掩护撤退计划中的下一站,他手下这个排占据的又一小山包。
排长扶住连长,关切地问:“连长,那边情况?”
连长直喘粗气,断断续续地下令:“准备打!妈的,共,共匪,枪,枪手,厉,厉害!”
排长一听,脸色就变了。他见过赤匪神枪手的威力!
他立刻下令:“火力准备!”然后扭头看着通向前面那连长逃来方向远处的那刚刚弃守的山包。
那山包到这山包,没有遮断视线的地方,可以见到零零散散的向这边逃跑的国民革命军战友们。
连长一摸,望远镜已经跑丢了。他丧气地说:“一排长,你快派人向后去追营长,报告!就说,赤匪狡猾,知道咱们的战术,请求布置增援掩护!”
排长说:“是,长官。”转身看自己部下,想挑个腿快的。
哗啦站起来好几个兵,精神抖擞地想让排长选中自己。
看到连长的模样,兵们谁不害怕?
排长挑出一个腿最快的,一指,问道:“你听见连长刚才的命令了?”
“是!听清了!”
“你去,报告营长!”
“是!”兵毫不迟疑,立刻提了他的汉阳造就跑。
连长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愣愣地向远方那自己逃出来的小山包看。
排长看看临时战壕里不断跳进来的逃回来的剩余弟兄,又顺着连长的眼神看出去,不大明白连长在发什么愣。
这时候,两个排的排长居然都逃了回来。并排站在连长面前。
他俩的样子都有些狼狈,一个帽子歪着,另一个帽子都没了,短茬头发的脑袋上,热气直冒。
两个人都只叫了一声:“连长。”便不敢多说。
虽然连长是带头逃跑的,可毕竟是连长,他说了算数。
连长的眼睛从对面小山包收回来,看清自己两个排长的表情,摇摇手:“不怪你们。我们本来就是在撤退之中。要能跑出去,跑回住地去,前面立的功劳就算成了,要是跑不出去——”他又担心地看那数百公尺外的山包。
一排长猛地意识到了连长的担心是什么。他也有些侥幸心理地想:“但愿赤匪不会用那玩意儿-----”又觉得自己这想法靠不住,“赤匪枪手如此
厉害,怎么不会使用那玩意儿?”
这边小山包顶上,申强下令,独立团的战士们停住了继续冲下山去追击的脚步。
“大家休息,作好战斗准备!”
又对一营长说:“让几个弟兄辛苦一下,把那两挺重机枪给弄到这面坡上来。”
然后他点了烟,抽了几口,端起刚刚缴获的望远镜,向前面几个地方看了一阵子。
独立团的弟兄们杀敌士气正高涨,很快将两挺重机枪都搬到了这边来。两个轻机枪手不大懂重机枪,却是会选阵地位置,将重机枪架到合适地方,在小树丛杂草和大石头之间。
一营长说:“申团长,你看看?”
申强放下望远镜,看看,说:“位置不错。还有多少子弹?”
一营长说:“还有一千多发。可是申团长——”
“怎么?是不大会用这玩意儿是吧?”
“是。咱团里一挺重机枪,已经在亮口垭哨卡失守丢了。重机枪手弟兄也都牺牲了。我会一点,其实就算基本不会。”
申强说:“丢了一挺,咱们这不就缴了他两挺么?赚了赚了!弟兄们牺牲了,咱们给他们报仇!你基本不会,我教你!包你打几百发就会了!”又说,“几个会轻机枪的弟兄,都过来看!”
一营长一声令下,几个轻机枪手都过来了。
他们已经见到过申强和小谭等人神乎其技的枪法。他们都认为,这场反击战打到这会儿,所有的主要胜利战果,是靠申强等人的一枪一个打出来的!
这下,神枪要亲自向他们传授这步兵阵地战的致命武器技术,几个人都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乐得合不拢嘴,互相看着,又都看着申强,带些傻气地笑。
申强看看这些已经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红军战友,心中暖流涌动。他笑骂道:“都傻乐什么?老子这两下子,你们这有基础的,不用费多大劲就超过了,到时候杀敌杀得过瘾的时候,别忘了是老子开头教你们的就是!”
几个人都赶紧笑说:“申团长,当然忘不了!”“我一辈子都记得是申团长把我们救出来,还教我们使这重机枪----”
“好了,不要说好听的了!有烟没有?”
“有有有!”一个轻机枪手连忙从口袋里掏出半包香烟递过来。心里还挺高兴:“申团长是咱根据地的一流名人,今天跟我随便要烟抽,这是把咱们当兄弟哪!哈哈,老子以后跟弟兄们,有得吹了!”
申强抽出一根烟。一个机枪手赶紧划着火柴。
申强吸了两口,惬意地点点头:“这烟不错,来,弟兄们,一人一根,”将烟散一圈,喊一声:“小谭,你们两个来,也学学怎么用这枪。”
小谭和另一手枪队弟兄乐颠颠地过来了,小谭嘴还冒出一句,“是,师傅!”
几个战士都愣一下,心道:“难怪这小伙子刚才那枪法,也是鬼见了都要逃命!原来是神枪的徒弟!”
殊不知这是申强和部下的约定,在这次执行任务中,绝对不称呼自己“队长”,自然也绝对不露他们是洎江手枪队的来历。
当然,小谭早已自认为是申强的徒弟。从事实上看,倒也
分毫不差,除了拜师磕头的老旧礼数之外。
申强迅速地开讲,并让几个人轮流上去试打了长短点射。
然后他指着一个他认为最好的射手说:“你上这一挺。”
射手高兴地到位,两手握住枪把,准备到位了。
申强自己半蹲到另一挺重机枪后面,让一个手枪队弟兄当副射手,负责供弹。又下令道:“小谭,你用望远镜看前面。”
小谭端起望远镜。申强身前的机枪响了。
小谭呆呆地端着望远镜看,也不说话,屏住了呼吸。
申强打出了五十多发子弹,停了下来。边上那挺重机枪射手也打了几十发,协助的副射手看见申强这边停了,告诉正射手,也停了下来。
对面远远的小山包那边,有零星的枪声传来。有子弹或高或低地打在这边的石头上,树丛里。
弟兄们早就找好了隐蔽防护地方,没有一个受伤的。
一营长下令,打了两个排子枪,就都停了。距离太远,步枪作用不大。就看重机枪效果了。
申强的重机枪又响了一个长点射,再停。
这回边上那挺重机枪只响了一个短点射几响,就停了。
因为像唱歌般的重机枪枪声中,有小谭音调都有了些变化的喊叫战果声音。
“------轻机枪三挺,不,四挺!都被打飞了起来,肯定打坏了,射手都倒了,乱七八糟----有敌人跑出来了,狗日的往哪里跑呢?这边是老子红军们!打乱了,打糊涂了,这帮兔崽子,一塌糊涂,跑吧?啊?还真他妈的跑了?”
他放下望远镜,报告道:“师傅,敌人跑了!”
又将望远镜递过去。
申强用望远镜一看,对一营长说:“吹冲锋号,冲锋,注意就到占领那山头为止!”
冲锋号一响,一个连的独立团士兵勇猛向前,直到冲上那小山包。
这边刚才,国民革命军掩护大队撤退的这个连,连长一听重机枪子弹扫过来的动静,就知道“坏了坏了!今天弄不好要全玩完!”
他等第一阵重机枪扫射稍停,立刻大叫:“弟兄们,撤退!撤退!”
他本来已经趴在了小山包顶,转过身去,爬了几步,进入了后方敌人射击的死角,立刻站立起来,拔步狂奔!
被重机枪打得一片惨状的剩余之士兵们,也都跳出战壕,先向上,再向下,向后方拼命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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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派出的那位快腿报信士兵果然腿快,还在申强他们用重机枪攻击并占领这座小山包后不久,就追上了奔袭团断后营的营长。
他向营长报告了连长的话。
营长先已经听到了远远传来的密集枪声。
他自然能听出重机枪的响声。开始还心中暗暗高兴:“赤匪,你们没想到我们国民革命军的火力吧?哪里是你们那几杆破枪能比的?你们到底是土匪草寇,不懂——要对付这样的重机枪,没有小炮,那是千难万难的!小炮,你们有吗?就是有,还在逃上虎望崖之前,肯定也都丢光了!在虎望崖上,你们连石头都用上了。这就是土匪和政府力量的区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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