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中校凑近假上尉,热心地轻声相告。
“不瞒老弟说,军务部刘次长已经放任军长,即将赴任!
他正缺像老弟这样年轻有为的人才。
老弟若有意,老哥我可以帮你引见一下。
这个军,你知道的。”
老中校说了一个番号。
王家同知道,那是一支国民革命军中央嫡系部队。
门外仍无响动。
估计两小麻袋钱已经上了军用卡车。
军用卡车货真价实,是刘溪师里的潜藏共产党员弄来的。
王家同和老中校握手。
“大哥,您说的,我记住了,您容我想想,就来找您。”
说着,又是一个立正。
“不客气不客气!”
老中校高兴地摇手,送王家同到门口。
眼见门外站得有人,王家同顿然明白,这是规定。
里面的人不办完事出去,外面的人就不让进来。
这既为保守军事秘密,也为了安全。
“老弟,我不送了,我听你的消息啊!”
老中校热情告别。
“留步留步!”
王家同拱手道,又敬个礼。
一转身,和另一名国民革命军军官脸对了脸。
王家同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军官浓眉大眼,目光锐利,正是在四方县码头接应方铁全方司令孟素孟参谋长时,在客
轮底舱邂逅的那位搜查队军官!
“哎呀,是您呀!”王家同立正,向这少校敬礼,同时瞪大眼睛。
王家同心想,“那天晚上,你小子就和现在一个样子。
老子一眼就认出你来啦!
老子和那晚上可不一样,你小子要能马上认出老子才怪!
哎呀!不好!”
王家同突然明白,“刘溪将军派人来取款了!”
马副营长军衔少校,见上尉向自己敬礼,习以为常,抬手还礼。
看着王家同实在面熟,猛一下想不起来,啊了一声。
王家同闪开身体,嘴里说,“幸会幸会,长官您忙!”
忙不迭地下了门前台阶。
王家同这会儿,脑子里极为明晰。
要说面上手续,王家同除了公文,还有寻云川冒死弄来的超级法宝——财政部长盖了章签了字的电报纸。
“刘溪师长的部下,这少校军官,跑这军务办事处来,九成九来领军饷!
这少校,肯定没有老子亮出的那超级法宝。
可是,他是真的!
老子可是假的!”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老中校向落荒而逃的王家同摆手致意。
他又转脸,看看满脸迷惑的马副营长,冷冷道:“你是哪个部队的?”
“报告长官!我是刘溪师的!我来领军饷!”
老中校听到前半句,倒没什
么。
“你是刘溪师的?
唔,要不然王军需官也不会认识你———什么?!”
马副营长看到老中校的嘴张着,没了声音。
马副营长脑海中电光石火,啊呀一声,边伸手掏枪边转身!
那次四方码头失利,马副营长被团长责骂一番,未受什么别的惩处。
失利责任实不在他。
马副营长自己,难嚥下这口气。
自从戎以来,枪法智谋,他一向自负了得。
那次,竟被共产党如戏耍孩童般捉弄一番。
奇耻大辱,使他稽查拿获了十多名共产党的业绩黯然失色。
明确惩处虽没有,一些辛苦公差,却总被师里点着名让他完成。
马副营长多次回忆那夜过程,将三四张共产党人的脸孔回忆得十分清晰。
只是,今天方铁全和老孟化了装,外观大变。
王家同那夜是小跟班,点头哈腰,现在是国民革命军上尉,趾高气扬,才使马副营长不得要领,一时又走了眼。
老中校张口结舌的瞬间,马副营长已经全然想了起来。
匆匆而走的上尉,正是那胡扯商人的小跟班!
“刚才在路边闪过的背影,还他妈的咳了一声,正是国民政府通缉的共产党要犯,我的老同学1
妈的,这回,共产党也玩得太大了!”
马副营长的匣枪到了手里,身体转过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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