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卷开篇，撒花。）&1t;/p>
当6离恢复意识的时候，他下意识睁开了眼睛。眼前还有些模糊，看东西也有些重影。不过，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在晃动，好像是在动荡的车厢之中一般。&1t;/p>
6离又重新闭上了眼睛，他的眼底残留的景象，还是韩三娘那席卷而来的飞花罡气。6离只记得自己在林凌雁墓前领悟了泯灭之意，于是放心心绪，让自己陷入疯狂。之后的事情，他几乎都已经控制不住了。&1t;/p>
“应该是和韩三娘对拼了一击吧。那种感觉，得心应手。这就是合神么？”6离脑中模糊地想着，他的脑袋似乎还有些混乱。&1t;/p>
大概又过了一刻钟左右，6离忽然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我在哪？”6离脱口而出。这只是他下意识地问询。&1t;/p>
但是边上却有人回答道：“你醒了。”&1t;/p>
这个声音吓了6离一跳，因为武功到了他的地步，哪怕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自己身边有没有人。就在刚才，6离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一个人。哪怕6离有着神奇的感知，他也丝毫没有感觉到身边有人。&1t;/p>
6离瞪大了眼睛望过去，视界由模糊变得清晰。他现与他一同呆在马车里面的人，他也认得。&1t;/p>
鹿园的山主，徐良的师父。&1t;/p>
武榜第二，从圣曾子墨。&1t;/p>
曾子墨一副名士打扮，他看上去要比他真实的年龄要年轻，只是有些斑白的两鬓沾染了岁月的痕迹。大概是常年呆在书院的缘故，他身上有着一股渗入骨子里的诗书气。如果只看他外表，是很难将他本人和武榜之上那个排名第二的名字联系在一起的。&1t;/p>
“曾先生。”6离想爬起来行礼，却现自己经脉之中疼得厉害。&1t;/p>
“行了，你好好躺着吧。”曾子墨随意地说道。&1t;/p>
6离听徐良说起过，他这个师父没有什么架子，待人随和得很，所以也不用拘束。于是6离也就躺在原来的地方，没有动弹。&1t;/p>
这架马车的车厢，似乎大的有些过分了。&1t;/p>
6离左右看了看，自己躺的地方，应该是一张主榻。更加夸张的是，主榻前面，还摆放了一张小书桌。这让车厢俨然成为了一个小书房。书桌之外，还有两排嵌在车厢壁上的长凳，曾子墨现在就坐在那里。&1t;/p>
“曾先生，是你救了我么？”6离问道。&1t;/p>
曾子墨看了6离一眼，他没有否认。“是的，是我把你从东秀剑阁带出来的。”&1t;/p>
6离一愣，他除了徐良的关系之外，其实与曾子墨并没有什么交集。曾子墨为什么要将他从东秀剑阁救走？等等，他怎么知道自己会在东秀剑阁？&1t;/p>
大概是看出了6离的疑问，曾子墨笑了笑，说道：“看得出来，你很疑惑。”&1t;/p>
“是。”6离也没有否认。&1t;/p>
“怎么说呢，要不是有个人寻死觅活地要我救你，我也不会来到这里。”曾子墨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1t;/p>
6离听到曾子墨这么说，他的嘴角也扬了起来。&1t;/p>
不用多说，这个人自然是徐良了。&1t;/p>
想到徐良，6离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他坐起身，双手撑着自己的身体。“曾先生，有件事，我已经想了很久了。但是我想和先生确认一下。”&1t;/p>
“是有关樊笼的事吧？”曾子墨一点都不惊讶，他很自如。&1t;/p>
“先生真是樊笼之主？”6离朗声问道。&1t;/p>
曾子墨摇了摇头。&1t;/p>
6离一惊，难道是自己猜错了？&1t;/p>
“樊笼之主算不上，顶多算个司命而已。”曾子墨轻描淡写的话语，却是让6离苦笑一声。这还有必要区分得这么清楚么？&1t;/p>
“这么说来，徐良就真的是少司命了？”6离心中原本就有这番猜测，所以当曾子墨亲口告诉6离之后，6离并没有太过激动。他唯一的感觉，就是有些难以置信。&1t;/p>
“徐良他……真的……”6离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话。徐良可谓是和他一同成长的。在徐良逐渐成长为平安城中纨绔的一员时，6离也深知徐良本性。&1t;/p>
这个家伙，其实还是内心善良，胆小怕事又懒得一塌糊涂的人。只不过他和6离一样，将原本的自己伪装得很好。或许正因为是这样的原因，两人才能从主仆关系成为兄弟。&1t;/p>
“他应该能胜任的。”6离这么说道。&1t;/p>
“哦？我以为你会担心他不能胜任呢。”&1t;/p>
“不，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我对他有信心。”&1t;/p>
“很好，真的很好。”曾子墨赞叹道，“有这样的朋友真的很不错。我想以后徐良应该不会像我这样变为孤家寡人。”&1t;/p>
“先生这话是何意？”&1t;/p>
“一个人要掌管整个江湖，真的是不容易呢。”曾子墨竟然着牢骚。&1t;/p>
6离撇了撇嘴，说道：“先生说笑了，以先生之才……”&1t;/p>
6离话没有说完，就被曾子墨打断了。“我其实并没有什么才能，倒是你，你的器量出了我的想象。”&1t;/p>
“呃？”&1t;/p>
“如果樊笼的记录没有错，你从踏足江湖，到如今的境界，不过才一年半的时间吧？”曾子墨的眼神之中，带了一些6离看不懂的东西。&1t;/p>
“是。”6离承认。&1t;/p>
“一年半啊。我习武可以用了三十年时间，才像样的。”曾子墨说道，“徐良可是一直都想在这次换榜之中，将你排入武榜前十的啊。”&1t;/p>
“我上武榜？似乎并不合适啊。”6离下意识地说道。他其实根本没有意识到他自己有多强。因为他自己选择比较的对手，都是鲁楚学，韩三娘，沐三白之流。这是江湖之中最为顶尖的那一撮人。&1t;/p>
6离一直拿他去和他们比，一直都有着自己不够强的感觉。&1t;/p>
这种感觉，在古河派林凌雁受伤之后，一直缠绕在他心间。在见到林凌雁的墓碑之后，更是被放大了无数倍。&1t;/p>
“我还很弱。”6离补充道。&1t;/p>
“那么，你想变强么？”曾子墨的话语似乎带上了一丝指点迷津的诱惑。&1t;/p>
6离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他纵然踏足了合神境界，但是还不够。在经历过与韩三娘认真一战之后，他更加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点。&1t;/p>
林凌雁死后，6离的心中已经没有了关于平静生活的奢望。他梦中与林凌雁退隐江湖的景象，已经破灭。&1t;/p>
美好的回忆从6离身上抹去，6离还剩下什么？&1t;/p>
一切都没有太多意义了。&1t;/p>
6离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从尚陵城的废墟之中走出的瞬间。浑浑噩噩，不知自己该走向何方。只不过，比起年幼的自己，现在的6离有着成熟的底线。可这成熟又是更加的痛楚。&1t;/p>
曾子墨静静地看着6离，他没有去打断他的思绪。&1t;/p>
6离呆呆坐着。&1t;/p>
马车继续前行，6离没有问去哪里，曾子墨也没有说去哪里。&1t;/p>
“想好了么？”终于，曾子墨开口问道。&1t;/p>
6离笑了笑，仿佛之前的6离回到了身体里面，但是又似乎有些不同。“先生你要教我么？我师父，好像不太会答应的样子。”&1t;/p>
“我无意和柳扶风抢徒弟。”曾子墨笑道，“再说他脾气其实也不算太好。我怕永不了多久，我去见他的时候，还要和他吵架。那样会很麻烦的。”&1t;/p>
“麻烦么？”6离心想，还真是什么样的师父，什么样的徒弟啊。&1t;/p>
“再说，其实我也教不了你什么了。你是不是已经踏足合神境界了？”曾子墨忽然严肃道。&1t;/p>
6离回想着自己在暮园的一幕，有些像，但是又无法确定。&1t;/p>
“应该是了。”曾子墨帮着6离回答了。“那时候，我感受到了那股狂暴的气息。真的是很让人惊讶啊。”曾子墨看着6离，他脸上的表情，不是再说笑。&1t;/p>
“可我到现在，都没有感受到先生。哪怕先生坐在我面前，在我的感觉中，也仿佛不存在。”6离说道。这是他真实的感觉。曾子墨在他眼前，如果闭上眼，仿佛就真的不存在这马车里一样。&1t;/p>
“就凭这一点，先生就足有教我的资本。”6离说着，想站起来。&1t;/p>
曾子墨笑了笑，伸手阻止了6离。&1t;/p>
“这只是粗浅的敛息功夫，不值一提。”&1t;/p>
6离心道，若这还只是粗浅，那么什么才是高深？既然曾子墨说他不会教授6离什么。6离反倒是好奇，他会给自己什么指点。于是6离问道：“先生刚才说了，变强。那么，我该怎么做？还请先生示下。”&1t;/p>
“你现在的处境，其实十分微妙。你成长的度，远远出了一个普通江湖人的限度。再加上你与古河派，霖越派结仇。恐怕两派都不会放过你。说不定，他们正准备对付你。”曾子墨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顾左右而言其他。&1t;/p>
6离不知何解，只能听他说下去。&1t;/p>
“你现在还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路，便是加入樊笼。樊笼之中，你有很多熟人，更有徐良他在。以樊笼的势力，想保全你对抗两大派或者三大派，是完全没有问题的。”&1t;/p>
“可是，这不就是逃避么？”6离正色道。&1t;/p>
“是啊。所以，我要说的，是第二条路。”（未完待续）&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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