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意愿
这一下子林奕灰倒是彻底明白这个老头为啥要这么扎自己了，他现在还真有点怀疑这种治疗方式是不是刻意的报复。
看了自己已经触目惊心的手臂一眼，林奕灰扭过头，刚要张口问问题，就听到庸医用他独有的那种声音说道：“李刑那个小子把她带回来的时候，我们就为她的天赋而感到震惊。”
“在黑锋里面，她的天赋超过了大多人，甚至将很多人都甩出了一大截。”庸医伸出大拇指，在林奕灰的胳膊肘上轻轻地按动着，指尖上凝聚着一团灰色的梦能量。
听到这里，林奕灰不禁插嘴道：“易羲那个家伙呢？苏雨跟他比的话，谁天赋好？”
“哼！”庸医很有点不爽，“那个小屁孩不在考虑范围内，他是个妖孽。”说到这里，老头顿了一下，随即便开始把第一根插下去的长针缓缓拔出。
“当时老头子我要收他当个徒弟，结果这臭小子甩都不甩我一眼，倒是把那丫头扔给了我，说什么算作补偿。”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出现了一丝颤抖，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是沉稳无比。
气氛有些尴尬，感受到眼前这个老人的心情波动，林奕灰一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安慰他，想必他一定非常看重苏雨这个学生吧？
“我脱不了干系。”庸医突然说道，随后便开始自言自语了，“几年前，一个代号为海蛇的队员在执行任务时受伤，由我负责治疗。”
林奕灰知道重点来了，赶忙竖起了耳朵，尽力地捕捉信息。
“我们当时很震惊，他受了如此严重的伤，竟然还能活下来，而且伤口愈合的相当快，简直是非人类。”
“后来，在我给他的一次检查中，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正说着呢，两个人却走了进来，同时一股香味扑鼻而来，疯狂地勾引着林奕灰的口水。
当先一个是端着一个盘子的百里夕，后面则跟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人。
“嘿嘿嘿嘿嘿！”有道是人未至，笑先闻，这句原本用来形容红楼梦里王熙凤的话放到现在也是相当适用的，不过不同的是，在原文里，贾宝玉等人听到的是女王式的华丽笑容，而现在林奕灰听到的，则是非常以及极其相当猥琐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庸医的身子也是震了一下，显然对这声音的主人抱有一定的怨念。
“小林子，这是徐大叔！”百里夕笑吟吟地介绍道，林奕灰不敢怠慢，忙伸出手去想和他握手，奈何看到自己满手都是针，只好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看到林奕灰的表现，庸医很是不满，抱怨道：“小子你不用对他这么客气，这就是个无赖，我给你扎完针，想打就打，该杀就杀！”
听到这话，林奕灰、百里夕以及这徐姓的中年人的脸都同时变成了”囧”字，不过却是这中年人最先反应了过来，嘿嘿一笑，往旁边一站，道：“你们聊你们聊，我不说话，就在这站着。”
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老人家，您忙完了之后我有些事情要和这个小兄弟说……”
话未说完，就被庸医粗暴地打断了：“闭嘴！我知道了！”，随后伸出五根手指，道：“五分钟！”
话音刚落，庸医的手变飞快地动了起来，一时间竟如同千手观音，林奕灰仅凭自己的眼睛竟然无法捕捉到正确的轨迹！
“卧槽怎么这么快！”林奕灰心中暗自惊诧，同时又庆幸这老人不是要干掉自己，如果他有这个想法，恐怕现在自己应该可以挂在标本室里面供人瞻仰了。
在剧烈地疼痛中，林奕灰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了，但是在这近乎折磨的针刺中，他身上的无力麻木感正在不断褪去，这种感觉偏偏让他感到一阵爽快，就像是一直束缚在身上的镣铐被卸了下去一样。
痛并快乐着，这就是林奕灰现在的写照了。
五分钟后，已经快吐白沫的林奕灰翻着白眼，在忍着笑的百里夕的搀扶下重新坐直了起来，向着施施然向外面走去的老医生伸出了一根笔直的中指，耳中依稀还徘徊着他留下的一句话，“事情说完了，来一趟实验室，有话跟你说。”
稍稍活动了一下重获活力的身体，林奕灰马上将对老人的怨念扔到了一旁，伸手接过了百里夕递过来的盘子。
盘子里的饭菜很简单，切片的火腿外加蛋炒饭，呃，旁边还有两三条青菜，卖相倒是不错。
“初次见面，我叫徐青。”中年人走了过来，自我介绍道，他正是之前引着莫年从“梦花园”中逃出来的那个药剂管理员。
林奕灰嘴里塞着一大口饭，含糊不清地道：“乎赤见面，请多干照！”他也知道嘴里塞着东西很不礼貌，但是实在饿得不行，更何况这蛋炒饭好像真的不错啊！比所谓的大餐的味道都要好的多，堪称美味。
徐青打了个眼色，示意百里夕自己要说正事，百里夕见了，点点头，倒了一杯水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朝林奕灰摆了个鬼脸，随后便走了出去。
目送百里夕走出去，徐青露出了一个颇为羡慕的表情，对林奕灰道：“啧啧，小子，你女朋友蛮关心你的嘛。”
林奕灰才不会把自己连女孩子手都没碰过的事情告诉别人，只是嘿嘿傻笑，然后专心扒饭。
“好吧，说正事，是莫年叫我来的。”徐青摆出一副很正经的样子道。
林奕灰愣了一下，用极其疑惑的眼神看着徐青，他没想到这个莫年还真的加入了黑锋，虽然说不加入黑锋也没有其他地方能去了，但是看起来他根本没遇到什么阻碍啊，这和黑锋严谨小心的教条可谓完全不符。
“他叫你来，呃，做啥？”林奕灰艰难地吞下一口炒饭，打了个嗝，问道。
徐青道：“你有没有注意过，莫年可以变成猫？”
听到这句话，在夜祁小镇的记忆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林奕灰清晰地回忆起，在莫年被苏雨的水牢困住，却突然消失，变作了一只黑色的小猫，从缝隙之中逃脱，而后，又在支援自己等人的时候，分别几次在猫和人之间转换的事情。
林奕灰点点头，随即用怀疑的口吻道：“他该不是想管我要猫粮之类的吧？”
“自然不是！”
冷淡的声音传来，伴随这声音的还有几声颇为欢快的猫叫。
一团毛茸茸的影子灵活地窜了过来，但马上就被一只手抓住，拎了回去。
“别捣乱，等我们把话说完。”莫年正在他手中不断挣扎的猫咪放在一旁，顺手拖过那张躺椅，坐了下去。
“林奕灰，我倒要好好谢谢你家里的那只黑猫，你说我现在是猫，还是人？”此时的莫年没有战斗时候的那种嗜杀如狂的感觉，反而像是一名普通的少年，而且还是扔进人群就找不着的那种。
听了这话，林奕灰哈哈一笑，伸手招呼螺丝过来，一边讥讽道：“我还以为小黑挂了呢，没想到，啧啧！你是不是该叫我一声主人什么……”
最后几个字没说出来，林奕灰自己咽回去了，因为他的脖子上顶着一把匕首。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林奕灰一头冷汗，他差点忘了这个家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货色。
黑影一闪，莫年又恢复了那副懒散的样子，一屁股坐在了躺椅上，仿佛自己从来没动过一样。
“我直说吧，林奕灰，你有没有办法，让我成为猎梦者？”
林奕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解地看向这名年轻的杀手。
莫年将身体坐直，两只眼睛看向林奕灰，“我是说，我要到那个梦世界里面去！”语气坚决而果断，如同钢铁飞落，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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