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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章

马车回到金鳞阁的主店,秦玉麟抱着熟睡的孩子下来。店里的掌柜和伙计出来,看见这般架势,冯掌柜讶异地问说:“怎么抱着孩子出来了?”

“没事,冯掌柜,我们暂时在这里歇一歇。”秦玉麟没有多说,带着青岚他们进去。

“从家里来还是怎么地?”冯掌柜瞧人脸色不对,明白了些什么。他领人进去,泡了茶就不多问了。

“是啊,今天恐怕要住在店里。”秦玉麟说,顾府那边,还得等签完休书再去收拾。之后才能回秦府去,他不希望秦爹和秦父担心。不过这种事,也不可能不担心。

“使得,那房间天天打扫,收拾收拾能住。”冯掌柜说。

“嗯,头有些疼,一会儿我带宝宝进去休息。”秦玉麟说,青岚和紫竹不必吩咐便进去收拾了,他和冯掌柜透了一声,“等会儿要是有人在外面要见我,你把他撵走吧。”

冯掌柜没问是谁,点头叫他放心。

不会儿,秦玉麟进了房间。外头果真如他说的,来了个人。冯掌柜出去一看,认识,可不就是秦玉麟的丈夫。他说:“这位是姑爷吧,来找我家公子的?”

“是的,他在吗?我想见他。”顾远樟说,满身狼狈,两眼通红。这副样子真的太让人侧目。

冯掌柜对他摇摇头,“不巧,我们公子不见人,你还是回去吧。”

“他说不见我对吗,我不会走的。”顾远樟笑容伴着泪水溢出来,悲哀地说:“我要等到他见我。”

“唉……”冯掌柜没有撵他,没有搭理他,转身进了屋里。

天黑透了,店门关上了。外面寒风呼呼作响,顾远樟站不稳便坐着。实在太冷了,便蜷缩到门口的门槛上。他不敢睡,也睡不着。

这天气冷啊,可是没有他的心冷,没有他的身冷。若果那个人真的抛弃他了,何如在这个冰冷的夜晚冻死更加痛快……

门外的人守了一晚上,门内从没有人出来看过他。

天明之后,这才有人回来通报,说顾远樟在门口没有走。青岚将这话说与秦玉麟,见他眼皮子都没动一下,恐怕是不在乎的。

“夫人,要不奴婢叫人去将他撵走吧。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不说天气冷,恐怕会出事。他一个大男人赖在门口,也不好看。平白惹人目光,不知道的还以为金鳞阁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能撵走固然好……”秦玉麟刚说话,那个早上来通报了一轮的伙计又来敲门。

“奴婢去看看。”青岚说。

“岚哥儿,快与夫人说,门口那人不行了。”伙计说,方才出去又看一趟,发现他进气多出气少,恐怕大件事。

“夫人……”青岚着急却做不了主,只要秦玉麟不管,他就算死了又怎么样。

“算了,把他抬进来吧。别闹出人命。”秦玉麟说,低头瞧着顾思博的脸蛋儿,他就看看儿子的情分,顾远樟怎么说总是儿子的至亲。

“好,奴婢这就去。”青岚和伙计赶紧出去,一人去请大夫,一人去找人来抬他。

顾远樟确实是冷坏了,在寒冷的冬夜里待了一晚上,感冒发烧很正常。大夫来看过他,抓了药,叮嘱几句,让好生看着,否则会落下病根。往后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年轻的时候可能不显,到了晚年就幸苦了。

青岚应了大夫的话,心里有些唏嘘,一边转身去煎药。也没有告诉秦玉麟,顾远樟的情况如何了。他恐怕秦玉麟现在一点都不想听到顾远樟的事情,要不是人命关天,他怎么会管他。

顾远樟就躺在隔壁房间,秦玉麟从不出门,也不到他房里去。这天一整天没有去哪里。可是他不去想顾远樟,不代表顾远樟不想他。

“是夫人,愿意见我了吗?”张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在**,冰冷的身体已经缓和了。脑子也清醒了不少。顾远樟张口问,他知道房间里还有人。

“夫人没有要见您。”紫竹离他远远地,目光悲哀地瞧着他。不是为了自己的爱慕,而是替他伤心难过。

“他在哪里?”顾远樟望着帐顶说。

“夫人不会见您。”紫竹还是那样说。

“我只想知道他在哪里。”顾远樟喃喃地哀求。

当紫竹忍不住告诉了他之后,见他要起身,连忙阻止他。“您想要做什么?您的身子还没好……”

“走开。”顾远樟拂开紫竹的手,跌跌撞撞地出门。

“夫人不会见您的……”紫竹阻止不了,只能悲哀地望着他,看他什么都不顾了,一心扑在秦玉麟的身上。

顾远樟知道秦玉麟不会见自己,他也没有去敲门,而是跪倒在门前,用令紫竹禁不住流泪的声音叫唤,“夫人,你能见见我吗?你能再见见我吗?”

他支不住病中的身子,伏倒在门槛上,只要一想到伤心的地方,眼泪便流不完。他怎么想到,会是这样啊。如果早就想到了,就算被人拉去游街又如何,他也愿意的。

“我没想过要纳妾的,夫人,你相信我好吗?你说我知晓你的为人,你却又何尝不知晓我……我为何要他,我为何要他……”

门外那人痛哭失声,一遍遍地说:“没有的,我没有做什么,都怨我当时慌了神。夫人你会帮我的,我总这么想……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秦玉麟觉得他可怜又可恨,从没有哪个男人能哭成那样,却也从没有哪个人能背叛之后还能得到他原谅。

一夜的时间,他静下心来一想就知道,这件事情自然不是那么简单。只怕是顾远樟这个蠢货被算计了。却不知道他说的没有,是不是真的没有。如果顾远樟真的碰了别人,那秦玉麟真的是看脏东西一样看他一辈子。

如果没有,只是被骗了去,倒是还能挽回一些。不过也真的是个蠢货,没脑子的单细胞生物。活该他病死冻死,一辈子跪在门口。

“嘭嘭嘭……”顾远樟不要命地磕着脑袋,嘶声哀求,“求你相信我,不要那样对我,我真的不想娶他的。夫人!”

“我要是不见你,你就一直磕下去?”秦玉麟声音传出来。

“……”顾远樟满脸的泪痕,“是。”

“呵!那你就磕死吧。”秦玉麟说,他平生最恨有人威胁他,既然顾远樟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他又何必稀罕。

“……”成串成串的泪珠落下来,顾远樟已经尝到了被人彻底抛弃的滋味。他晓得,秦玉麟不会再要他,不会再心疼他,亦不会再对他有一丝一毫的情意。

青色的地砖,染上鲜红的血液。心都被刮了,还有什么可活,他磕死了就算,磕死了就算!

“求您别再磕了……”血越来越多,紫竹再也止不住抽痛的心脏,同样跪倒在门前。顾远樟为了秦玉麟不要命,他又何尝不是为了顾远樟难过心痛。他难道真的要把命摊上才罢休么?

顾远樟听不见他看不见他,心里只有一个死字。磕死了就算了,他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夫人,求您见见姑爷吧,夫人!”紫竹膝行到秦玉麟门前,他劝不住顾远樟,又和顾远樟一起求秦玉麟。“见他吧,您见见他吧,他要死在您面前啦……”

一个两个,闹得秦玉麟闹心不已,他恨顾远樟的软弱窝囊,又烦紫竹的一腔热爱。他们怎么不是一对呢,那样就天下太平了,不是吗?

“呜哇……”睡得好好地孩子,哭声跟着门外一起响彻云天。三把撕心裂肺的哭声交杂在一起,把人的心叫破了。

“宝宝别哭,别哭。”秦玉麟抱起他走来走去地哄,他哭起了势头,却怎么也停不了。都是门口那两个不省心的东西。

“够了!”这到底是谁欠了谁,啊?仗着什么?有什么资格?又想要得到什么?“通通给我滚!别在我门前哭!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不,不能滚。”心像死了一样,不会再痛了,“我该谢谢你,给我许多奢望,又让我绝望……”顾远樟闭上红肿的眼睛,伏在地上不动弹。

“想死到别处去死,别弄脏我的地方!”秦玉麟一脚踹开房门,一把揪起顾远樟的衣领,“你他.妈除了会哭会嚎,还会些什么?啊?你有脑子没有?你怎么还能活到今天呢?怎么没有一早去死呢?”

顾远樟紧紧抱住他,满脸的狼狈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啊!知道又怎么样?你还不是照样打我的脸?仗着什么?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凭什么认为我还会好声好气地帮你解决?哦,然后照样和你过日子?你他.妈真当我是你.妈怎么地?”秦玉麟一句接一句地甩出去,冷笑阴笑讽笑,“你该庆幸你自己够弱够窝囊,否则我还真不会放任你继续不要脸。”

对顾远樟动手,秦玉麟都觉得浪费力气。就让他自己弄死自己吧,省得活得这么难看。

“是,你说得对,我没有用,我该死……”顾远樟痛哭,哭破了嗓子,哭瞎了眼睛,只求能像现在一样,还能抱紧他。

“你该死,你没用,然后呢?”继续一辈子该死,一辈子没用。然而却,仍然难看地活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听你的,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顾远樟紧紧抵着秦玉麟的胸口,仿佛那里才是归宿,只要有他在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不用想。

这是错的,就是这种想法害死了他呀。

“说着自己该死的人,从来都不会改变。”秦玉麟低头,漠视着自己胸前的血迹。没有失去过的人,永远不知道珍惜拥有的东西。

“不是的,我会改的……”那些从前教过的,他通通去改变,他会变成秦玉麟喜欢的样子。他再也不会顶嘴说天生的,有什么不能改呢,真的可以。

“……”秦玉麟说过,顾远樟的眼泪再没有用处,可是当它们湿透了胸襟,流进心里的时候。仍然……还记得起缠绵甜蜜的时光。

屋里的哭声消失,没有人再哭嚎不休。但是,默默流淌的泪却止不住。

“让我,最后一次求你原谅好吗?不会再有第二次,好不好?”嘶哑的声音,低低地哀求。若秦玉麟对他还有一丝怜惜,就舍不得抛弃他。

终归结底,他不是错得太离谱。他的心从来没变过,从来没想过要谁来插足这个小家。就是因为太相信,就是因为太依赖……

“你,去屋里躺着。”秦玉麟漠然说,让青岚去找药箱,给他上药。想了好久,总归不希望闹得人心不宁。

“夫人……夫人?”顾远樟舍不得放开他,双眸惊喜地望着他。

“现在,放开我。”秦玉麟说。

“好,好……”顾远樟垂首低低地点头,慢慢放开,身子摇摇欲坠。可是他的心又惊讶又欢喜,他终归不是那么狠心的。

秦玉麟提着他,送进他房间的**。“待着,别再来烦我了。要不要你,我暂时还没决定。”

顾远樟激动地点头,眼睛舍不得放开秦玉麟的脸,哑声说:“好,我不去烦你……我等着你。”他满眼的希翼,却不敢多说一句话,叫他不要抛弃的话。

秦玉麟踏出屋子,回到隔壁房里去。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青岚大着胆子低声问,“夫人会原谅吗?”

秦玉麟也在想,他该原谅吗。顾远樟自然在他掌握之中,谅他也不敢生出二心。就是脑子忒蠢了些,人也窝囊软弱,算起来唯一的好处就是死心塌地,简单透明。但是这样的人,真的值得要吗?

“先不管他吧,等他好了再说。”现在正在气头上,谁能冷静下来想这些呢。

“嗯,那……紫竹……”

“别提他了,我现在烦得很。”秦玉麟说。

青岚再不敢说话,到小床边去看宝宝了。秦玉麟按了按作痛的额头,倚在床头上休息。至于那些闹心堵心糟心的事情,他有了精神在想。

这边厢,顾远樟以为事情有了转机,一颗已经死去的心,恢复成惶惶不安。事实上也是如此,秦玉麟确实对他还是心软的。顾远樟并不坏,心里并没有杂念。只是遭遇了那种事情的时候没有选择正确的方式去解决。他做错了,这毋庸置疑。

重点在于,秦玉麟究竟肯不肯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好好记住,以后遇事该怎么样做。什么是次要,什么才是重要。有些事是没有办法回头的。

顾家那一边,却在这时候愤然而起。他们都瞧见了,顾远樟如何哀求,如何不顾一切。秦玉麟又是如何对待跪地求饶的丈夫,这种狠毒无情的儿媳,又怎么还会得到顾家的容纳。

顾夫人说:“秦氏心肠歹毒,目无尊长,欺压大小,对丈夫不敬不重。品行不贤不量,更加无德无状。我以顾家主事夫人的身份在这里宣布,我顾家决定将休离。”

一张白底黑字的和离书,摆在秦玉麟双亲面前。上面是顾夫人和顾老爷的签字和印章,这下秦玉麟被休弃的命运已经无法改变。

秦爹拿着那张和离书,气得发抖,“凭什么,凭什么说休了我家麟哥儿就休了麟哥儿?他做错了什么?”

“哼!问得好!你家麟哥儿做的做的错事多了。”顾夫人朗声说,把秦玉麟进门以来的事情,一件件细数,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更有昨晚因为丈夫纳妾而毒打丈夫,抱着孩子离家出走一事。”他既然没把我顾家当回事,那就让他走吧。顾家的大门不会再欢迎他。”

“你们胡说八道!我的麟哥儿不是这样的人!”秦爹瞪大眼睛,看着顾夫人身后的潘宝鹦,“一定是你们搞得鬼,是你们贪图富贵。远樟不会为了这个贱人休我家哥儿的,你们休要自作主张!”

“自作主张?笑话!难道我们夫妻二人联名还休不了他?就算是我们贪图富贵又怎么样,宝鹦样样比你家的泼货好了去了,我们为什么不能为了他休了你家那只辣子!难道还要我们做长辈的受他的气不成?天底下还没这个道理!”顾夫人斜眼瞧着秦爹,得意笑说,“再说了,你怎么知道宝鹦是我们求娶的?我告诉你,宝鹦是老四在京上亲自娶回来了!”

“不可能!”秦爹不相信,他明明知道顾远樟和秦玉麟感情要好的,他们说要两个一起过一辈子的。秦玉麟信誓坦坦和他说一辈子不纳妾,他是信了的啊!

“可不可能,不是你说了算!”顾夫人指着金鳞阁的方向,“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老四,去问问你的好哥儿,是不是这样?”

“是与不是,当面说清楚就是了。不必和他多说。”秦父领头踏出门口,带着秦爹和一干人赶往金鳞阁。

他已知道秦玉麟在外有这么个生意,却不知道顾夫人口中的德行不良是否真实。他却不是怪秦玉麟不自爱,只是替自家人不值,为何要落得这个下场?

正是下午时分,金鳞阁里,顾远樟正喝完药汤准备休息。中午吃饭的时候,有幸见过秦玉麟一面,他还与他说了一两句话,已是令人高兴了。屋里的儿子还没去看,也不知道秦玉麟什么时候消气,才肯让他抱抱儿子呢。

想东想西,一会儿想现在该如何是好,一会儿想以后,他们会否美好如初。直想得睡不着觉,恨不得马上得到秦玉麟的原谅,好腻到他身边去。那样……才不会终日惶惶,心里不安。

想来想去,每个头绪。门外却掀起了大波浪,直接导致他破碎的梦,好不容易黏起来的梦,再一次被击打得支离破碎,不成模样。

“老爷,老夫人。”冯掌柜见过秦爹秦父二人,对他们突然造访很是惊讶。但是,九成九离不开秦玉麟的事情。他默默让人去请秦玉麟来。

秦爹秦父进去了,外面那一群人却堵在门口,没有往里面跟来。秦爹秦父不曾在意,只见到秦玉麟的时候,劈头就问:“顾家要休你,你如何想法?”

那张休书,写着秦玉麟件件错事的休书,秦玉麟拿在手里,一目十行,“呵!倒是轮到他们来休我,我还没拿着休书甩在他脸上呢!”

“这是怎么回事?”秦父比秦爹冷静。

“没怎么回事,他们早就看我不顺眼罢了。现在顾远樟出息了,又娶了个金疙瘩回家,他们还要我做什么。”秦玉麟淡淡地讲。

“唉……”秦父总不好劝儿子接受男人纳妾,“你心里也是想离?”

“看看再说。”秦玉麟没有一口说死。

“是啊,凭什么他们说离就离!那我家麟哥儿以后还怎么过?”秦爹不支持和离,明面上是和离,其实秦玉麟已经被他们顾家践踏到脚底下了。那怎么可以!

秦玉麟和秦爹三人一起走出去,本来想着好好说,但是一看见顾夫人和潘宝鹦那两张脸孔,秦玉麟便抑不住怒火。

“既然看了休书,那上面的话我们没说错吧?你素来也是承认自己种种不良的,那就快签字,别耽搁我们宝鹦的良辰吉日。”顾夫人对秦玉麟说。

“我凭什么签字?凭什么乖乖地让你践踏我?”秦玉麟当着大伙的面将休书撕成碎片,扔在地上说:“老不死的,你们要抬举谁是你们的事情,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插手!还有这个打哪儿来的破烂货,你最好睁大眼睛瞧瞧,他是不是你的好媳妇,哼!”

顾夫人哈哈大笑,不但不生气秦玉麟撕了休书,还得意起来,“你也有今天,你居然还说得出来什么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什么老四一辈子也不会纳妾。哈哈哈,瞧瞧宝鹦,他可不就是老四自己带回来的吗?你真有脸在这里和老四充恩爱,我呸!”男人呐,他对你再好又怎么样,还不是该干嘛干嘛。你管得了他吗?

令秦玉麟最咽不下的就是这件事,顾远樟的做法,硬生生给了他一大巴掌。顾夫人所说所讲,他没有办法否认。

“事到如今,你还要自欺欺人?你只不过是个恶气冲天的泼货,还指望男人永远向着你?真是可笑,你已经忘了你昨夜是怎么灰溜而逃,怎么丢光脸面。”顾夫人的高声,引来许多围观的路人。这就是他们要站在门口理论的目的,今天,就是不休掉秦玉麟不罢休!

“你说够了没有?”秦玉麟冷冷地看着他。

“不要再赖着老四了,我们顾家容不下你。”顾夫人拉过身边的潘宝鹦,“只有宝鹦这样的官家公子,才有资格做我们顾家的儿媳妇。至于你,你不配。如果你硬要赖在我们顾家不走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好歹你也为顾家生了个小少爷。那样吧,你自动降为妾侍,把正妻之位让给宝鹦。那顾家也会留一席之地给你。”

“说够了?”秦玉麟越来越冷静,连目光都不再凶狠。

顾夫人猜不到他要做什么,却感到背后生凉,还有好些话,他想说却不由自主地住口。“也是,我们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你只管签下休书就好了。”

“来人,去拟一张休书来。记住,是我秦玉麟休他顾远樟,而不是他顾远樟休我秦玉麟。”秦玉麟说完,对着顾夫人和潘宝鹦,“别说什么我赖在你们顾家不走的话,人在做天在看,你们迟早也会死绝的。”

接着是潘宝鹦,“还有你,我找不到更适合你的词语,你只配贱.人两个字。”

“你,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潘宝鹦生在官家,从来没被人辱骂过,他从一看见秦玉麟起,就不喜欢他,凭什么他如此蛮强,让所有人都不得安宁。

“凭我现在还是顾远樟的正妻,你只是个贱妾。”秦玉麟说。

“真是可笑,你马上就不是了。你是被休弃的,夫君怎么会娶到你这种人。”

“啪!”潘宝鹦捂住脸被扇偏了头,秦玉麟冷笑说:“我们的事,没有你插嘴的份儿。贱妾。”他就是看不顺眼这个贱妾,怎么样,这一巴掌是他预谋的。

“你你你!你竟敢如此放肆!”顾夫人看见潘宝鹦被打,一张脸又怒有紧张,连忙慰问潘宝鹦,一边指责秦玉麟的双亲:“你们瞧瞧瞧瞧,这就是你们的好哥儿,看看他什么德行!这样的人有资格做我们顾家儿媳妇吗?”

“是他口出恶言在先,我家麟哥儿为什么不能打他?”秦爹顿时挽起袖子冲上前去叉着腰和顾夫人理论,“我家麟哥儿没说错,他就是个贱!妾!”平生最讨厌的东西,还有什么比得过贱!妾!

“你才是贱妾!我们宝鹦是五品京官的官家公子,身份比你家的好,教养比你家的好,你有什么资格口出狂言!”顾夫人亦是叉腰和他对骂起来。

“贱妾贱妾贱妾!他就是个贱妾!做一天贱妾也是贱妾!赶走了前夫人不知廉耻地上位也是贱妾!你们顾家就是一窝子贱妾!和一窝子贱妾生的不是东西的玩意儿!这种贱妾窝子!我家麟哥儿不待也罢!”

“你这个嘴巴不干净的东西!你说谁贱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死鬼郑颦交好!那你怎么不问问他,究竟是谁夺了谁的位子!究竟是谁不知廉耻做那下.流的勾当惹上我家老爷!”

“说再大声也没用!你做过妾做过妾做过妾!”

“别吵啦!”秦玉麟大吼一声,拿着拟好的休书说:“休书在这里,我签完之后,请你们立即离开,永远也不要再来招惹。还有,儿子是我生下的,你们也休想打他的主意。“

“不行!那是我们顾家的子孙,你不能带走!”顾夫人立即不肯,他也不是稀罕顾思博,他就是不让秦玉麟好过!

“呵!我辛辛苦苦生下的儿子,我为什么不能带走?”

顾夫人看见秦玉麟背后,顾远樟跌跌撞撞地挪出来,倚在门上瞧着他们。他顿时答应说:“好!你可以带走你儿子!但是你要发誓,你是真的甘心离开老四,离开顾家。以后,永永远远也不再纠缠。”

“不要……”顾远樟昏昏沉沉中听到这句,慌乱地摇摇头,他希望秦玉麟不要那样,他们不离,不离的……

“可以。”秦玉麟说,顾夫人总是一副别人赖着不肯走的样子,着实令人作呕。他拿笔在休书上签下名字,然后将休书当着大家面甩在顾夫人脚下。“休书,我给你们顾家的。”

“你发誓!”顾夫人捡起休书,还不肯就此放过秦玉麟。

“我秦玉麟以爱子顾思博的名义对天发誓……”

“不!”顾远樟泪眼模糊地随地爬去,他要阻止他,不能说,不能说。

秦玉麟没有丝毫犹豫,“从此以后,秦玉麟和顾远樟一刀两断,再无瓜葛!秦玉麟若再与之纠缠,愿立即受五雷轰顶,不得好死,必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之罪!”

“噗……”顾远樟一口腥甜的血,毫无预兆地喷口而出。

浑浊不清的眼眸,沁上了血丝,五脏六腑已失去知觉。只余下一颗碎了又黏上却又被狠狠摔碎的心。他怎么能,怎么能这么狠……

“少爷——”赶来的两名小厮,冲向倒下的顾远樟。

秦玉麟和众人闻声回头,看见一地猩红的血迹,以及瘫倒在地上的男人。

“唉,作孽哟。”所有人都为顾远樟感到心惊肉跳,怎么就这么冤孽,非得闹得鸡犬不宁。

“快快把四少爷送去医治,快!”顾夫人吆喝,让人抬起顾远樟,离开这里。他终于是把秦玉麟摆脱了,却又担心顾远樟一个不测,就此撒手人寰。那一切就白忙活了。

“麟哥儿,你……”秦爹担心地望着自家儿子,真是……除了冤孽还能说什么。他后悔当初,要是没有逼秦玉麟出嫁就好了。

“爹爹,我没事,您不必担心我。”秦玉麟说,看着秦父,“父亲也不必担心,我很好。我还有思博呢。您二位不介意我们父子两回去白吃白喝吧?”

“傻话。”秦父说,伸手摸摸秦玉麟的头。

“真的不伤心吗?”秦爹不放心地问,他知道的,秦玉麟对顾远樟并非没有感情。怎么说两人还生了孩子出来,一转眼说离就离了。

“不,只是有些惆怅。”秦玉麟说,从前觉得,和顾远樟安安静静过一辈子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但是事与愿违,要是……当初没有让他去读书,可是世上哪有如果的事。

反正,又不是什么放不下的事情。分开就分开了吧,秦玉麟心里想,他正好可以去过过自己想要的日子。带着儿子好好看看这个大好世界。

虐小攻也虐得挺难过的,他在我心中是枚软汉纸。唉……

伤心完毕,开心一下,我爱妹纸们~~谢谢你们的地雷手榴弹~~

超梦姑凉、迷a露my姑凉、134妹纸、气泡泡土豪妹纸、丁迦燃妹纸、SL妹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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