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华的胳膊就在慧光住持下方的石台上,并不显眼,如果不仔细看,其实很难发现。但如果普济大师走近了,那就说不好了!
到时候怎么解释?又怎么要?
杜鸿也有点紧张起来:“不知道啊,他是不是有话要和我师父说?”
好在普济大师只走了十几步,距离慧光住持仍有一段距离。普济大师双膝弯曲,朝着慧光住持的背影跪了下来,双目含泪地说:“师父,杜鸿不肯剃度,要去给别人家当女婿……”
杜鸿先是瞠目结舌,接着又咬牙道:“好啊,恶人先告状是吧?普济师兄,枉我平时那么尊重你,没想到情商这么低,跟师父告状有用吗,他一向最疼我!”
说完,杜鸿就要起身进谷,似乎要和普济大师当面对峙。
王千辰却拉住他,沉着声说:“别着急,再看看!”
杜鸿说:“还看什么,已经提到我了,我非进去不可。”
王千辰仍抓着他不放,眼睛直勾勾盯着慧光住持的背影。在普济大师说完那番话后,慧光住持竟然一点反应都没,仍旧直挺挺地坐着,一动不动。
“嘿,我师父懒得搭理他!”杜鸿得意道。
王千辰却皱着眉头,似乎发现了什么事情。
普济大师额头杵地,哽咽地说:“师父,您说普陀山劫难之时,便是杜师弟剃度之日,可普陀山是千年大派、高手如云,怎么会有劫难?我今天强行给杜师弟剃度,但还是让他给跑了……”
杜鸿得意洋洋地说:“师父的意思很明显啦,普陀山永远不会有劫难,我也永远不会剃度。普济师兄,你就是个木脑子,还天天参禅呢,怎么这点东西都悟不出来?”
王千辰仍不说话,一双眉头越拧越深。
……
杭城,郊区。
朗白白和费黑子的一番大战仍旧如火如荼,两边势均力敌、不分胜负,不少妖怪都恢复本相,疯狂地撕咬着对方,好在这是一处极空旷的地带,所以它们虽然闹腾,暂时也没造成什么损害。
就在这时,天空中飞来一只大鸟,双翅一振便是数百米的距离。
大鸟之上立着一道人影,身形颀长、面容俊朗,看模样也就三十出头。
男人站在大鸟身上,低头喊道:“朗岭主、费岭主,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朗白白和费黑子同时抬头,看到来人并不惊讶,纷纷说道:“马岭主,你来得正好,给我们评评理!”
来人正是马千里,江浙一带的万妖会岭主,受古言所托来到这里追踪金翅鸟的事。朗白白和费黑子还没开口,马千里就笑着说道:“不用评,你俩打架和我无关,我就问问那只金翅鸟呢?”
费黑子惊讶道:“你也知道了?”
马千里说:“知道,杭城的斩妖队长给我打了电话!费岭主,在你手里是吧,千万不要杀了,还有一只雄鸟没有抓到,一旦暴走非常危险。保险起见,你先交给我吧。”
马千里轻轻一跳,人便跃到费黑子的身前,那只大鸟仍在空中盘旋,随时等待接应自己的主子。
费黑子看看马千里,又看看朗白白,恼火地说:“你们怎么回事,一个个和斩妖人的关系那么好了,争先恐后地给他们帮忙,有没有点妖怪的尊严了?我真为你们感到可耻!”
朗白白说:“别胡说啊,我犬弟是正儿八经的妖怪。”
马千里说:“我和古队长关系很好,平时我帮他,他也帮我!费岭主,你就别为难我了。”
按理来说两个岭主同时施压,费黑子怎么着也要给点面子,但他就跟抽了风似的,嚷嚷着道:“不交!我就不交!你俩打什么主意,我还不知道吗?一个个都想独吞金翅鸟,把我当傻子呐!东西在我这里,谁也别想拿走!”m.
他是这样的人,就以为别人也是这样的人。
其实他也没错,如果朗白白和马千里如果不是受人所托,没准还真有心思跟费黑子争一下金翅鸟最终的归属。
大家都是妖怪,平时也各怀心机,这会儿装什么犊子?
费黑子一把将金翅鸟从怀里掏出,接着又抄起青龙偃月刀来,狠狠一刀斩了下去。
“不要——”
朗白白和马千里同时大叫,可惜已经迟了。
金翅鸟的脑袋被当场斩落下来,鲜血喷了一地。
“哈哈哈,管它有没有雄鸟,给人间带来灾祸,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他妈先吃了过瘾再说!”费黑子一口将金翅鸟的身体吞入肚中。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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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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