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先生气得浑身直哆嗦,但又不敢声张,只能默默忍辱。
“你对周老哥能不能尊重点,别一口一个老东西,人家都六十多了!”王千辰当然能听到二怪的声音,皱眉说道。
“呵呵,主人,您猜猜我多大?”板砖笑嘻嘻地回了一句。
“……”王千辰无言以对。
“主人,我真没骗你,周卫国是忽悠你的……”虽然板砖的年纪更大,但也要给王千辰面子,不再一口一个老东西了,“你俩现在都不用灵力的话,他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别胡说,你还能比周老哥更懂拳脚?人家可是特x兵出身,你这样的妖怪人家杀过几百个!”王千辰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也忍不住嘀咕起来,因为他也觉得自己打得不错,要说自己哪里打得不对,到底差在哪了?
“愣着干什么,怎么又不练了?练拳这种事情,精于勤荒于嬉知不知道?像你这种又懒又馋的废物,我真是一年都见不了几个!再练一百遍,我不吱声不准停!”不知什么时候,周卫国又出现在了厂房大院中,恶狠狠地训斥起了王千辰。
“是!”王千辰做了个立正的姿势,接着又“咻咻咻”地打起了拳。
“这还差不多,你小子距离出师还早着呐!”周卫国冷哼一声,背着双手转过身去,而他的脸在这刹那迅速垮了下来。
训斥一个打拳比自己打得好的,简直都心虚的不行了!
“周老哥!”王千辰突然喊了一声。
“还有什么事?”周卫国回过头去,一张脸又换上冰霜的面色。
“我实在不知道自己差在哪了……要不您再打一遍吧,我再看看……”王千辰硬着头皮说道。
“呵呵,昨天还说自己都记住了,今天又让我打一遍?王千辰啊王千辰,你小子年纪不大,吹牛的本事倒是不小!那你看仔细了,我只打最后一遍!”
“好!”王千辰立刻瞪着眼睛,不肯将任何一个细节错过。
“呼——”
摆好姿势以后,周卫国打出一记直拳,手臂如同青松一般笔直,在空气中划出暴烈声响。
“呼——”
王千辰跟着打出一记直拳,同样在空气中划出暴烈声响。
“你干什么?”周卫国愣了一下。
“跟您学啊!”王千辰疑惑地说:“到底哪里不一样,我没看出来啊……周老哥,您解解惑!”
看着比他还要笔直的手臂,周卫国实在编不出瞎话来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动作没什么问题了,但你的力道还是短板,看好了!”
说毕,周卫国突然抬腿,狠狠一记侧踢飞出。
“咔嚓”一声,周卫国直接踢断了旁边一棵水桶粗细的树,一瞬间木屑飞溅,断裂处参差不齐。
“好,我也试试!”
王千辰跟着一记侧踢,同样“咔嚓”一声,踢断了旁边一棵水桶粗细的树,断裂处却是十分平整,木屑都没有溅出来。
周卫国:“……”
周卫国的嘴角微微抽搐。
“难道踢出木屑还是好腿法?”王千辰摸着头,一脸匪夷所思。
“哈哈哈,见识到自己的短板了吧?让你练你就练,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周卫国一阵狂笑,一张脸都快扭曲了,努力掩盖几乎要溢出来的心虚。
“是!”王千辰精神抖擞,再次投入到了练习之中。
周卫国背着双手,离开废弃的厂房大院,直到走得远远的以后,才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m.
“老李啊,我实在扛不住啊,那小子确实打得比我好,再这么下去我要精神分裂了……”周卫国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哪怕他已经活了六十多岁,见识过无数稀奇古怪的事,也没这一次离谱、荒诞!
“……再让他练一天,明天就跟龙葵学枪法去!”李千秋咬着牙说。
“好!”周卫国总算松了口气。
……
屯留县,郊区大棚中,二层小楼门前。
黄三爷正在打坐,一个手持拂尘、贼眉鼠眼,嘴巴上还有一撇小胡子的中年道人突然走了过来。
“黄三爷,您找我啊?”道人笑呵呵地作了个揖。
“五味道人啊,我平时对你怎么样?”黄三爷并未起身相迎,坐在地上语气平淡地说。
“黄三爷,您对我有大恩啊,当初要不是您的提携,哪有现在的我?”五味道人一撩拂尘,再次冲着黄三爷作了个揖,当初他被另外一个妖怪抓去,就是黄三爷出手相救的。
“你还记得就好!”黄三爷微微点了点头。
“当然记得,救命之恩,没齿难忘!黄三爷,您有什么事就尽管说吧,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闯天庭踏地府,我的眼睛也不眨一下!”五味道人面色严肃,一股子的大义凛然,看得出来是个有胆有识、极重义气之人。
“我想让你去杀个斩妖人……”
“噔噔噔——”
黄三爷的话还没有说完,五味道人转身就跑,沿途卷起一阵烟尘,一瞬间就没了影子。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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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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