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东西。”聂云指了指她放在桌上的两斤白糖。
“那是我孝敬您的。”
江楠从聂云的屋里出来,看到他院子里晾晒的各类中草药,墙根下还立着两半袋已经晒干的药材。
江楠面容微动,笑着朝聂云问,“聂叔,这些中药材是等药贩子进村能卖吗?”
“嗯。”
“我认识一个县城的药材老板,他收药价格比村里的药贩子高很多,我回头帮您去卖吧?”
聂云,“不用麻烦。”
“不麻烦,明天我过来拉药。”
聂云,“……”
事出反常必有妖。
江楠将自行车停在聂云家门外,空着手,溜达着往江家方向走。
一路经过村里小道,看着记忆中贫穷落后,又倍感亲切的小山村,江楠内心五味杂陈。
寻摸着记忆,到了江家门口,她站定。
深吸一口气。
给自己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才平复心情。
她又回来了。
“楠楠,你来了?”
江志刚瘸着腿,背着背篓,正要给牛添草,看到江楠,他关切地开口。
江楠寻声回头,看到这个江家唯一三观正常,身残志坚的哥哥,她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楠楠?”
江楠敛回思绪,笑着开口,“哥,我回来了。”
“楠楠,他们家……没为难你吧?”江志刚小心翼翼地问。
江志刚看到被迫出嫁的妹妹,内心很是愧疚,无颜面对她。
可他这个当哥的太无能了,根本保护不了妹妹。
江楠笑笑,“没有。”
“快进屋。”江志刚扔下背篓,往院子里望了一眼,低声提醒,“梅梅可能说了什么,你做好心理准备。”
江楠点头,“我知道。”
从小就是这样,江梅每次告状,江志刚都会偷偷提醒她,虽然很多时候江志刚的提醒,也起不了作用。
她冲江志刚笑笑,“哥,进去吧。”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是以前逆来顺受,被人牵着鼻子的笨猪了。
江家的条件,在村里算是中下等,全是土坯房,不过整个院子盖得很紧实,不像有的人家敞门敞院。
最近几年,江大明跟村里一帮混混学会了打牌。
老输。
欠了债,就开始乱打主意。
前世,拿了她的彩礼后,都还了赌债。
这会,江大明胡子拉碴,穿着个褪了色的红色背心,叉着腰,在院子里站着。
看到跟在江志刚身后进来的女孩,他立刻变脸,声音凶恶,“你还敢回来?”
“我为什么不敢回来?”江楠仰着头,看着他,反问。
江大明凶神恶煞的质问,“昨天你为啥要打你妹妹,你疯了不成?”
“我为什么打她,她心里没数吗?”
江梅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看到江楠来回门,她立刻火上加油,“爸,你看她嫁了人,连你都不放在眼里了,昨天我一到陆家,她就打我,还污蔑我,说我跟吴二柱……”
江梅说着,开始抹并不存在的眼泪。
“污蔑?不是你们说要让江梅嫁给吴二柱给哥换亲吗?吴二柱摸她屁股的事,也是真的啊。”
江楠瞅着江大明,不依不饶地追问,“你说过让我换彩礼,让江梅给我哥换亲这话吧?”
江大明被江楠噼里啪啦一番追问,搞得有些惊。
蠢笨的胖丫头,几天没见,突然如此牙尖嘴利。
“那都是以前开玩笑的,你在你妹妹对象面前说那些干啥?你还打她,你可真是胆肥了你。”
江大明开始只字不提让江梅换亲一事,反而转移话题,教训江楠。
“是她自己太欠揍,人家陆家本就不想娶我,要让你们退彩礼,我刚稳住陆皓,江梅就跑去说我坏话,说我长得胖,说我吃得多,说我脾气不好,搞得人家陆家都想退婚了,还要管你们要利息。”
江大明又恶狠狠地看向江梅。
“我没有,我……”江梅没想到阴沟里翻船,这傻逼突然开窍,真令人头疼。
“就因为你那些话,他们家对我又有意见,我今天上门,想给重病的母亲买点礼品我都没钱。”
江楠朝堂屋方向张望,“对了,人怎么样了?还活着吗?彩礼钱到手了,为什么不送医院?”
她说着,就往堂屋里跑。
王胜兰听到江楠来了,立刻爬上炕,躺了下去,装病。
江楠一把掀开被子,王胜兰蜷缩在炕上,气若游丝地呻吟着。
她一副孝顺样,“怎么不给她看看啊?快把我的彩礼钱拿出来,我要送我妈去医院。”
“不用送医院,我给你妈取了药了。”江大明后脚跟进来。
江楠问,“不是说很严重吗?光吃药怎么行?”
“送医院不也得吃药吗?你少操心。”
江大明气呼呼地出了门。
王胜兰气若游丝地开口,“楠楠,我没事。”
江楠大力地抓着王胜兰的手,一副孝女样,“你可不能死,你要死了,不就便宜了村里那些不要碧莲的女人吗。”
王胜梅嗯了一声,突然反应过来这话不对劲,“楠楠,你啥意思?”
她瞬间中气十足。
江楠皮笑肉不笑,“我不敢说。”
“有啥不敢说的?你快告诉我,你爸是不是在外面跟那些野婆娘胡来了?”王胜兰蹭一下从炕上坐起来,情绪激动地看着江楠,质问,
江楠低着头不说话。
江大明听到屋里媳妇的大嗓门,吓得跑进来,“你胡说八道啥?哪有野婆娘,快躺下养病。”这死胖子今天来回门,怎么变得这么邪性?
被江大明一吼,江楠顿时吓得禁了声,不敢说话。
但王胜兰心里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了。
江大明还要教训江楠,院子里响起了老二江大海的声音。
江大海带着他家两个闺女,气势汹汹地从破木门里走了进来。
“大哥,我早就说过,人家看不上你们家的胖丫头,让江萍嫁,可你仗着自己是老大,霸着这门亲事不放。”
江大海说完,急切地看向江楠,“楠楠,你快跟我说说,陆家啥意思?是不是对你不满意,你刚嫁进去两天结婚证都没有,他又看不上你,那这亲事不如就做罢了。”
江大海家跟江大明家就隔着一堵土墙,刚才江楠在院子里说的话,都被他听了去,所以才跑过来。
“作罢?然后呢?”江楠轻笑。
这个二叔跟江大明一个德性。
江大海为了钱不要节操,“江萍总长得比你好看吧,让江萍嫁过去。”
跟在江大海身后的江萍,瘦弱的小身板一缩。
敢怒不敢言。
“二叔,你要穷疯了,就去卖血好吗?”江楠气得想揍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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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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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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