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极具压迫性的身影突然笼罩,她下意识的往门口望去。
在看到身形高大,身着黑裤白衬衣,板寸头,脸上包着纱布,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后,她脑子轰隆一声,内心翻滚着波涛汹涌的情绪,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眼泪瞬间决堤。
陆皓…
年轻时候的陆皓。
被大火烧伤了脸的陆皓。
陆皓看着怀里抱着剪刀,哭的梨花带雨的胖女人,他的眸子更加冷了几分。
爷爷真是好样的!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炕沿前,看着炕上眼泪横流的女子,冷声开口,“你不用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江楠听着他青年时期的声音,哭的更凶了。
她不是做梦,是真的重生了!
前世,她这个自卑的大胖子,被强迫嫁给了死去的爷爷定下的娃娃亲对象。
一个在被大火烧伤的毁容男。
可她明明是有心上人的。
他们曾约定,她二十岁生日的时候,要在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相会。
还有一个礼拜就是她二十岁生日了,可她却被迫嫁了人。
直到被送进洞房,她才见到了刚从医院回来的新郎。
一个脸包的看不清面容的男人。
当晚她抱着剪刀,战战兢兢的过了一夜。
此时男人被她的哭声吵的不耐烦,周身的气息冰冷至极,眸底乌云密布。
他不愿与她多言,长臂一伸,从炕上拿了个大红色的枕头,沉着脸,准备出门。
他一手提着枕头,走到门口,又转身,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女人,“放心,我不会进来。别自残,到时候贞洁守住了,命没了。”
他冷声说完,大步离开。
江楠眼看着陆皓出了门,她急的立刻止住了哭声,赶紧溜下炕,去挽留他。
结果,一着急,又因着太胖,身形笨拙,手中的剪刀不小心掉落,直接落到了脚面上。
剪刀尖戳进了肉里。
“哎哟。”江楠疼的直抽气。
一脚踏出门槛的陆皓,听到她的痛呼声,顿住了脚步,又回头。
就看到女人蹲在地上,脚面渗血。
他神色一惊,立刻大步折了回来,一把拿开她脚边的剪刀,周身的气息冷到了极致,“我说了,不会再进来,你也可以随时离开,你何必这么作贱自己?”
江楠疼的直吸气,看着渗血的脚面,哽咽着解释,“我没有作贱自己,刚才不是故意的。”
听闻她的话,陆皓沉着脸瞅着她,似乎在分辨她此话的真假。
江楠眼看着自己脚面上血珠子冒了出来,她疼的胖身板直抖,而陆皓这个直男,还杵在原地。
她气愤的吼他,“你先扶我起来,快给我包扎啊,杵着干嘛,木头。”
杵在那的男人看着女孩幽怨的眼神,撒娇般的语气,一时有些发愣。
似乎没想到她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他回过神来,赶紧弯身,左手用力将她扶起,坐到了炕沿上,然后急忙去给她端水清洗伤口。
只是他的右手似乎很无力,拿盆的时候一直在抖………
江楠看到他微微发颤的右手,眸底划过抹凝重之色。
前世的记忆涌上心头。
陆皓不仅脸部被烧伤,他的右手前不久在医院也遭遇了一场意外。
他是医学院毕业的骨外科医生,导师最得意的学生,如今已是手术台上的一级辅助,很快就就可以独挡一面,成为主刀医生。
却被一个情绪失控的患者,一刀砍伤了右手。
想到这,江楠的神色微沉。
那并不是意外。
前世,他右手受伤后,没能得到及时又正确的治疗。
再也上不了手术台。
这是他一辈子的遗憾。
脸部的烧伤虽做了一次医美,却也还是留下了浅浅的伤疤。
用后世的话说,陆皓就一妥妥的美强惨。
……
陆老爷子猫着腰竖着耳朵,在院子里听婚房里的动静。
堂屋里,一个身着中山装,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呆板木讷的中年男人在抽烟,留着短发的家庭妇女从门缝里看着院子里鬼鬼祟祟的老头,无语的直翻白眼。
随着江楠的痛呼声落入他们耳中。
老头大惊失色,想往婚房里跑,又碍于身份,不好进去,急的直跺脚。
大声喊了两声陆皓的名字,询问怎么回事。
女人捅咕了下中年男子,担心的开口,“老陆,你快去看看,你儿子是不是要来硬的?那丫头可别寻短见了。”
陆胜民是村小学的民办教师,算一文化人。
听闻许玉琴口无遮拦的话,他瞪她一眼,“你胡说八道啥?一把年纪,说话过点脑子。”
大老粗许玉琴翻了个白眼,语气凉凉,“我话糙理不糙,不信你去看看,你儿子那模样,那丫头恐怕会吓到魂飞魄散,可别闹出人命来。”
许玉琴如此一说,陆胜民神色更加担心,却踌躇着没动。
他心里更加责怨老爷子,非强迫给陆皓操办这门亲事干啥?
沉思了几秒,陆胜民别别扭扭的打发许玉琴,“要不,你去窗户口看看。”
许玉琴一脸不情愿,“我去干啥?”
陆胜民别扭的开口,“你去总比老爷子进去方便,你是婆婆,你先去窗户口瞅瞅。”
许玉琴冷哼,“那又不是我儿子,我一个后妈,我可当不起你儿媳妇的婆婆。”
“别在这阴阳怪气了,都什么时候了?万一出事怎么办?”
“哼,两千块彩礼娶来的媳妇,还寻死觅活,真不知道你家那糊涂的老爷子咋想的,非得包办。”
许玉琴嘴上嘟囔着,还是不放心的出了门。
院子里急的搓手的陆老爷子看到儿媳妇出来,瞬间松了口气。
许玉琴去窗户口查看情况。
她在贴着喜字的玻璃窗外,小心翼翼的往里张望。
正好就看到江楠坐在炕沿,脚背留着血,剪刀扔在一旁,陆皓正手忙脚乱的在屋里翻找着什么。
许玉琴吓的大惊失色。
果然见血了!
她顾不得其他,急忙往婚房里冲。
陆老爷子和陆胜民看到许玉琴跑进去,俩人也跑了过去,连带着儿子和女儿也被惊动。
陆皓异父异母的继弟许铮,听到院子里的急促的脚步声,气定神闲的从西屋里出来,抱胸倚在门板上?
望着他母亲和老陆几人匆匆跑进婚房的身影,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阴郁的眼眸,满是幸灾乐祸。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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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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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